乐归点头:“有呀。”
虽然刚才的一切都在很短的时间里发生,但因为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回家,在帝江说完那句会送到你想去的地方时,她的脑海里便浮现出现实世界的大学。
“我刚才心里想着我的学校。”乐归认真解释。
空气突然安静。
“所以……”人是最会读空气的动物,即便什么都没说,也能凭直觉感受到一些东西,比如此刻的乐归,再开口声音透着几分小心,“是有什么不对吗?”
帝江薄唇动了动,却不知该怎么回答。
乐归沉默与他对视良久,最后勉强笑了笑:“那什么,你再开启一次,我们再试一次。”
帝江没有多言,掌心酝酿灵力开启无量渡。
又一次空气扭曲,又一次无量渡飞起,但短暂的变化后,无量渡再次落在地上。
“……真的坏了?”乐归声音发颤。相同的担心,这次却强行克制了情绪。
帝江静默一瞬,道:“这一次,你想着前殿。”
乐归没有说话。
帝江第三次开启无量渡,乐归表情凝滞,脑海浮现前殿的画面。
一瞬之后,她和帝江出现在前殿里。
“……你们玩什么呢?”正准备钻镜子里睡觉的阿花吓一跳,正要再抱怨几句,便看到乐归白得像鬼一样的脸色。
乐归第一次这么彻底地无视她,只执拗地看着帝江:“尊、尊上,这是怎么回事?”
帝江静静看了她许久,总算缓缓开口:“乐归……”
“一定是坏了,”乐归猛地后退一步,呼吸压抑又激烈,“一定是刚才无量渡摔坏了,不然我为什么不能回家?”
帝江沉默,没有解释。
阿花在过于紧绷的气氛里隐约明白了什么,不由得担心地看向乐归。
“怎么就坏了呢,怎么好好的突然就坏了呢……”
“都是我太毛躁,不小心把东西摔坏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修好。”
“可以的吧,一定可以的吧,又不是什么严重的损坏,找个炼器宗的高人应该很快就修好了……三界试炼大会那个炼器宗的小胖子怎么样?他不是炼器宗最厉害的天才吗?再不行就直接找他们宗主,宗主总可以修的吧?”
寂静的前殿里,只剩下乐归轻颤的低喃,就连脑子最单一的幽泞们,也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集体缩紧了脖子一动不动。
乐归一向清澈的双眸爆出了血丝,瞳孔涣散无神,死死捏着无量渡自说自话,身体僵硬地躬成紧绷的弦,随时有断裂的可能。
阿花见过太多发疯的人,他们在濒临崩溃的那一刻,往往不是人们印象里的歇斯底里,而是双眼无神低喃自语,好像对自己和一切都产生了怀疑。
就像此刻的乐归。
阿花扭头看向帝江,期望帝江能做点什么缓解一下目前的情况,但帝江只是定定看着乐归,并没有要动的意思。
阿花心里叹息一声,主动上前一步:“乐归……”
刚唤出她的名字,乐归便猛地后退一步,阿花对上她抗拒的视线,千言万语都化成了被风吹散的粉末。
哪怕是刚认识那会儿,她都没从乐归眼中看到过如此凌厉的情绪,好像这一刻她不是乐归的朋友,而是一个阻止她回家的敌人。
“我没有癔症,我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无量渡可以带我回家,”乐归回过神来,认真地看着她,又重复一遍重点,“真的,无量渡可以带我回家,只是它摔坏了,我得先把它修好。”
无量渡是可以撕破虚空到达任意地方,但这个任意地方绝不包括一个根本不存在的、虚构的世界。阿花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换了一种说辞:“无量渡是上阶法器,不会那么容易摔坏。”
“怎么不会?!”乐归语气倏然急促,对上阿花的视线后又强行克制,“它当然会坏,不然我现在为什么回不了家?”
阿花眉头渐渐皱起:“你有没有想过……”
“我什么都不想!我只知道是它把我带到这个世界的,它就该把我带回去!如果无量渡没有用……”乐归又一次打断她,痛苦地抱着头蹲在地上,“如果无量渡没有用,那我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来魔界,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接近帝江,我做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听到她这样全盘否定所有过去,阿花呼吸一停,刚要去观察帝江的神情,他便与自己擦身而过。
彻底放逐崩溃情绪的乐归只觉一片阴影盖下,她愣了愣抬头,猝不及防与帝江四目相对。
乐归喉间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像是被寄养在不正规宠物店里的小狗,突然迎来了可以帮她打开笼子的人。
“尊上……”
所有的委屈像是突然找到了宣泄的闸口,乐归艰难地唤了他一声,便落叶一般跌入黑暗。帝江伸出修长的手,轻轻托住她即将坠地的脸颊,凝起一点灵力注入她的脑海。
阿花在一旁紧张地看着,直到乐归均匀的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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