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护良点了点头:“列位先各自回去吧!”
众人向上首的护良躬身行礼,待到护良起身离开,才向外间退去。有人来到裴行俭面前,低声道:“公子有请,请裴公随小人来!”
裴行俭跟着那人穿过侧殿,穿过一条巷道,来到一处精致的禅院。只见护良站在院门,走下一级台阶,拱手道:“裴公,方才堂上不得已失礼了,还请见谅!”
“你这次是奉君命而来,统领陇右河西诸军,岂能不立威!”裴行俭看到护良降阶相迎,笑道:“老朽还不至于这么不通情达理!”
“裴公能谅解,那就最好了!”护良伸出右手,搀扶住裴行俭的手臂,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向其介绍彦良道:“这位便是我的兄长!他名叫彦良!”
“一国之君,果然是天日之表,一表人才呀!”裴行俭笑道。
“小国之君罢了!”彦良笑道:“我在倭国时也曾经听说过裴公的名声,实乃当世之名将!”
“令尊的手下败将而已!”裴行俭叹道:“何以言勇!”
“裴公此言差矣!”彦良笑道:“当初您虽然败在家父手下,输的却不是韬略兵法,而是大义名分。那裴居道囚禁天子,倒行逆施。裴公就算再精通兵法,难道还能以逆抗顺不成?”
听到彦良这般说,裴行俭心中不禁暗喜。当初他被王文佐打的全军覆没,连自己都被生俘,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引以为生平第一大憾事。但现在以王文佐的身份地位,他这辈子肯定是没机会在战场上找回场子了。而彦良这番话的意思就是说:不是我的兵法不如你王文佐,而是我运气差,站错了队,跟了裴居道这个倒霉鬼,大势人心都不在我这边,所以我才输给你的。而站错队这件事不能怪自己,毕竟当时朝廷掌握在裴居道手里,身为边军将领的裴行俭又不可能抗命。而且这番话不是出自别人,而是出自王文佐的儿子口中,换句话说,王文佐自己也是承认的。想到这里,裴行俭只觉得胸中积郁一下子去了七八分,不由得胸中大快。
“老朽当时也是势不得已!哎!”裴行俭叹了口气:“不过令尊的用兵我是服气的,此番护良公子你能够这么轻松的打败吐蕃人,击斩赞婆,着实有令尊几分气象!”
“裴公,这次领兵击败吐蕃人的不是我,是他!”护良指了指彦良。
“哦?”裴行俭目光闪动:“原来是老朽搞错了,那这位殿下,您身为一国之君,为何丢下江山社稷,来这陇右呢?”
“我虽然是一国之君,也是父亲的部属。”彦良笑了笑:“家父有传檄招兵,我就来了!至于国中事务,我已经交给了一位大臣!一两年内,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原来如此!”裴行俭点了点头:“那这么说来,令尊是想要速战速决了!”
对于裴行俭能够猜出这点来,护良倒是不奇怪:“不错,临别前,家父曾说兵贵胜不贵久!”
遭遇
“兵贵胜不贵久!”裴行俭苦笑了起来:“这个道理谁都知道,但钦陵可不是好相与的,说句实话,眼下拖延战事以消耗对方锐气的是大唐而非吐蕃呀!”
“这个在下也知道!”护良笑道:“所以当初吐蕃围攻甘州时,家父也赞同您和刘公的方略,不过此一时彼一时。”
“哦?此话怎么讲?”裴行俭问道。
护良与彦良交换了一下眼色,彦良点了点头:“裴公,家父打算让我们出湟河谷地,入青海湖,直捣钦陵巢穴!”
“什么?”裴行俭吃了一惊:“这,这怎么可以?令尊可能是不知道这些年西边的情况,自从大非川之败后,攻守已经易势,这些年来吐蕃人或者强攻,或者招诱,从青海湖到湟河谷地大片土地上的羌胡部落基本都已经归于旗下,还顺从大唐的只有少数。而且与突厥、铁勒、回纥这些游牧部落不同,吐蕃人每至一地,便在高处险要之地修建石城,派出戍卒坚守。因此每占领一处,便能稳固占据一处。若是依照令尊的方略,光是从鄯州出发,行程就有数千里,沿途险要皆为敌兵所有,光是这主客之势便是一个大难题!”
“裴公无须担心!”护良笑道:“这次从长安来,家父已经准备好了两样利器,便是为了这次远征做的准备!”
“两样利器?”裴行俭皱起了眉头:“二位,老朽说句托大的话,这两国攻战之事,关乎到国家社稷兴亡,便是再小心谨慎也是不为过的,仅凭一两件利器就行此险策,非明智之举呀!”
“呵呵!”护良笑了笑:“这可不是一般的利器呀!”说到这里,他凑到裴行俭身旁,附耳低语了片刻,裴行俭的眼睛瞪大了,颤声道:“能看到远处的镜子?能让人飞到天上?当真天下有这等神器?”
受到河口之战的挫败,吐蕃人迅速从黄河东岸的桥头堡退了回去,他们并没有把依河而守,而是选择了几处河岸边的高地修筑石堡,留兵戍守,同时以游骑为斥候,主力后退到后方的大营。这是个很明智的选择,毕竟正在封冻的黄河并不足以作为防御的屏障,与其将兵力分守,不如先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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