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云升集团董事长夫人,前当红明星,年仅三十六岁的齐玉雨,坠楼身亡的消息就铺天盖地,占据了所有媒体的头版头条。
青梨看着手机上的新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照片是路透,像是齐玉雨坠亡的那栋楼上的工作人员从上往下拍的,很清晰,警方还没来得及移走遗体,地上一大滩血,齐玉雨的遗体上盖着白布,一只手从白布下面伸出来半截,无名指上还带着那枚钻石戒指。
后续的报道跟进得很快,齐玉雨的丈夫沈俊的照片也很快就被爆了出来,他被保镖簇拥着去了医院,虽然低着头,但仍然可以看到憔悴的神色和通红的眼睛,标题也都是“爱妻逝世、沈俊魂断”这样诉衷肠的内容。
“她现在在哪?”青梨问。
岳峙显然也很意外,他看了眼青梨的脸色,“已经送去法医那边了。”
“法医?她是被人杀的?”要说悲伤难过,青梨其实也没有很多,她和齐玉雨算不上朋友,私交也不多,但她心里却充满了悲凉,还有一些同情。
对方临死前最后求助的人是她,而她什么也没做,就算不至于愧疚,但总归是有些遗憾的。
“没有,法医那边基本断定她是自杀了。”岳峙道。
“我要去看看。”青梨终于抬头看向岳峙,眼神坚毅,“活人我见不到,现在她死了,你总归能让我去看一眼了吧。”
岳峙喉结滚动了一下,“我去安排。”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岳峙就回来了,带着她坐车去了法医中心。
“遗体在里面,基本的检查都已经完成了,到底要不要解剖还要看她丈夫的意思。”一个头发花白,但脸部看上去只有四十来岁的中年法医说道。
青梨跟着他走到解剖室的门口,斜着瞥了岳峙一眼,“我自己进去,你别跟来。”
岳峙脚步一滞,停了下来,“那我在外面等你。”
解剖室里很冷,青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法医看到了,有些抱歉,“忘了提醒你们加件衣服了。”
青梨摇摇头,“没关系。”
她一步一步走到解剖台前,齐玉雨的遗体就躺在上面,不着寸缕,白色的被单只盖到胸口,透出青紫发灰的肩膀和头部。
青梨的视线落在白被单上,盯了一会儿,才一寸一寸往上,艰难地停留在了齐玉雨脸上。
齐玉雨是华裔,长相温婉大方,很有大家闺秀的气质,根本看不出有三十六岁,她皮肤白净光滑,一看就是娇养着长大的。
可现在,青梨却已经完全认不出眼前的人了,面部几乎都是紫黑的淤青和挫伤,一边的唇角开裂,颧骨布满了细碎的伤口,脸部肿胀变形,可怖又吓人。
“她……这是……”青梨急促地呼吸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哦,她脑袋里面的骨头几乎都碎了,变形是很正常的。”在一旁忙活的法医抬头解释。
青梨的鼓膜像是被锥子狠戳了一下,痛得她耳鸣,“她死得痛苦吗?”
法医推了推眼睛,“不痛苦,除了下坠的那几秒,肾上腺素放大的恐惧,她应该没有感受到丝毫痛苦,颅骨粉碎性骨折,她当场就死亡了。”
青梨不忍地移开视线,又看到她肩膀上的淤青,她觉得有些奇怪,微微掀开了白布,发现她身上几乎到处都是淤青,“这也是坠楼导致的?”
法医摇头,“不是,这些是钝器挫伤,有段时间了,一两个月的,还有最近几天的。”
这个青梨能听懂,“是被打得?”
或许是因为看在岳峙的面子上,也或许是因为没有隐瞒的必要,法医没什么保留,“嗯,这种伤在家暴受害者身上很常见,她这个我看着像是戴着拳击手套打得,要是一般的钝器,她身上的骨头早断完了。”
青梨深呼吸了几下,看到了一旁证物盘里的东西,“那枚戒指,我能看看吧。”
“看吧,都已经取证完了,确定是自杀的话,之后也要还给她家人的。”
青梨拿起那枚钻石戒指,看着戒托的背面,没有任何痕迹。
她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稍微烧了一下,一个不甚清晰的边沿浮现了。
是她和辛哥塔贴的贴片窃听器。
怎么回事,齐玉雨既然已经知道她被窃听了,怎么还没有把它拿掉呢。
青梨看了一眼背对她的法医,飞快的又烧了一圈,撕下贴片,贴在打火机上装进了兜里。
“我要走了。”她道。
说完她最后看了一眼齐玉雨的遗体,帮她把白单盖好,走出了法医室。
78碎裂(十四)
青梨从法医中心出来后沉默了很久,窝在岳峙办公室的沙发上想了很多事情。
齐玉雨没有拆掉窃听贴片或许是因为不知道那里有芯片,或者不知道怎么拆,但她光得到这个贴片也是没用的,贴片只能传输音频,没有存储功能,里面什么都没有,公寓里的中转设备也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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