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似乎用处不大。
程亦珊眼神微垂,但合上的名册却被纪元按住。
纪元道:“在想什么?”
最近一段时间,两人都忙得厉害。
不过也是时常碰面的。
程亦珊抬头,她虽然没说,纪元却看出问题,直接道:“再组织一场女子的考试。”
女子考试?
纪元直言:“考过了,可以做橡胶作坊的管事。”
“以及,在宁安州衙门做小吏。”
小吏?!
程亦珊瞪大眼睛。
这,这允许吗?
“法无禁则可行。”纪元直接道,“如今的宁安州衙门也不过刚刚运行,最近两年塞人,是最合适的。”
程亦珊捏紧名册。
她的心跳得极快。
这好像,是可行的。
特别是州学。
现在的州学,本就有女子,她,柴烽的娘子,以及请来的帮手。
刚开始是为了她方便。
后来发现,男子能做的事,她们也能做。
“还可以培养当老师。”纪元也道,“滇州府内里,其实也有学问不错的女子,可以请过来做夫子。”
对外的借口也好说。
宁安州的夫子不够多,你们又不愿意来,我们就请女子了,怎么了。
至于其他的?
宁安州内里,只要纪元发话,又有什么不行的。
要在他离开之前,把这些事情都定下,形成自己的规矩。
后来者,也就压不过他们这些地头蛇了。
程亦珊立刻举一反三:“其实宁安州内部,也有些会读书的女子,她们久居闺中,若能请出来,他们的家族其实是高兴的。”
说到底,对这些家族来说,利益为先。
让家中女子当官,还是男子当官区别不大。
所谓的嫡庶尊卑,男女有序,本质都是为了争权。
权力到手,那就无关男女了。
此事肯定会有助力,却让程亦珊觉得兴奋。
是那种,比在京城还兴奋的感觉。
宁安州的偏远,竟然不是坏事,反而是另一种机会。
程亦珊点头:“我知道了。”
“我想,等到今年九月,本地入学的人数,会大大增加。”
甚至女子的数量,会更多。
纪元笑着点头:“本该如此。”
程亦珊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
接下来斗志满满。
在州学内里提出这件事,确实有些阻碍,还有个夫子觉得荒唐。
但宁安州到底是不一样的。
都有那么多女子入学了,单独考个试,以后再给个前景,那又怎么了?
纪元直接在衙门内里留了几个职位。
谁反对?
谁反对出来说话。
没有人反对。
纪知州是真的在为他们着想。
已经是宁安州所有人本能的想法。
这虽不是纪元所愿,但确实给他带来很多便利。
也因此,纪元会更加用心研究稻子。
他一定要把当今世上最好的稻种研究出来。
时间进到三月,一脸蒙的县试五人在夫子,小吏,当地捕快带领下走出宁安州。
他们要去武新城了!
要去考府试!
怎么有种不真实感呢。
但他们真的要去,真的可以考试。
他们离开之后,宁安州女子的考试也正式考试。
同样按照县试的考法,一连三日,成绩前五的,可以去衙门实习一个月。
还说,马上就要收夏税,她们也要过去做事。
也有人讲,这不是白白要苦力吗?
但作为本地官吏去下面收夏税,到底是苦力,还是权力,那还真不好说。
毕竟这事说出来之后,州学的其他学生还羡慕呢。
最显著的效果,大概是宁安州几个大户人家的女儿都被送出来,说是想要来州学读书。
州学基本已经平稳运行。
而程大人那边也有好消息。
经过近一年的治疗,他的眼睛已经从什么都看不到,变成可以模模糊糊地看到物件。
三月初的一日,程大人照常沉默起来,表情还是木愣愣的。
今日要去另一个地方搭桥。
他在想,道路还能用手慢慢摸索,还能让同僚,妻子口述。
修桥的话,还是要看看地形的。
这么想着,程大人穿好衣服走出房间。
他今日一定要好好观察,修桥可是大事。
程大人顿住,看着远方的山脉。
原来滇州府的山,是这个模样。
过了不知道多久,程大人表情有些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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