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有主意!”
十七岁的太子刚从兵部出来,简直气到了极致。
边军屯田自古有之,但让边军种橡胶草,一半分给朝廷,一半供给自己?
这要是真推行开了。
那还是边军吗?
还能打仗吗?!
怪不得纪元说,如今边军需要多注意。
原来是有这种人,在背后撺掇!
难道楚大学士不知道,宁安州那边的景国一向不服气。
还有绥许城跟河辉国的大战在即吗?
人家绥许城是为了先皇报仇,要去跟河辉国打一仗。
你非但建议不要给军饷,还让绥许城自己卖橡胶赚军费。
好好好。
真是太好了!
楚大学士年纪已经大了,看着十六七岁的小太子,竟然莫名觉得恐慌。
对年长的人,他可以利诱,他还有很多手段。
但对这种年少不知事还冲撞的少年,却不好多讲。
因为他们年纪还小,并不会被利益动摇。
不是他们不爱利益跟权力,是他们还不懂这些东西的美妙。
说白了就是。
年轻人身上的冲劲不好控制。
确实不好控制。
因为太子的剑已经落到他身上。
再多的计谋,再多的算计,再多的心眼。
都敌不过冷冰冰的武器。
或者说,权。
太子也是气疯了。
这是他做太子之后的第一件差事,是他自己主动揽的差事。
还是他喜欢的事。
绥许城跟河辉国的战争一触即发。
竟然被这样的人阻挠?
这人还说,双方打仗毫无益处。
因为打仗就会死人,死人对谁都不好。
天齐国的士兵也是士兵。
更说什么,天齐国的实力对河辉国是碾压,不如让景国替天齐国去打。
他们只要用占城稻做诱饵即可。
扬我国威!
怎么就不是益处了!
太子很想打这一仗。
但他有些不敢同纪元讲。
因为他好像知道,纪元隐约间也是这个想法。
可以打,但不能随随便便地打。
更不能动辄就杀人全家。
捉到贼首就好了。
太子收起剑,手有些颤抖。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但忍不住道:“这下,没人阻拦了吧。”
便是纪元,也应该会怕,不会出来多说什么?
以前他父皇当太子的时候,这个楚大学士就一个劲地使绊子。
如今他都当皇上了,他也当太子了,怎么还是这样?!
他该死。
楚大学士死了。
他估计也想不到,自己会这样死了。
他手里的权力,足够让他漠视很多人的生命。
如今他的生命,同样被权力轻易抹杀。
谁都知道,太子杀了也就杀了。
顶多被皇上训斥两句,被大臣弹劾几次。
然后无事发生。
楚大学士最后咽气的时候,忽然想到多年前他心中的那句话。
这就是纪元家的命吧。
如今看来,他家跟纪元家又有什么不同。
都能被人随意处决。
也不对。
纪元家安安稳稳,并未作恶。
他家,却正好相反。
可结局似乎都是一样的。
也不一样。
纪家有个纪元。
算了,他都要死了。
再有手段颠倒黑白,搅动乾坤。
也会被一个十七岁的小孩随手杀了。
杀他的是剑吗,是权。
这就是他的命吧。
楚大学士死了。
满朝文武哗然。
大家都在等他的结果。
原本以为, 他被李首辅清算,肯定活不成了,最体面的结局就是自尽。
但他偏不。
他还要给皇上上书, 一天一封文书, 雷打不动。
刚开始新皇还懒得看, 后来翻看瞧瞧, 字字都写在他心坎上。
都是那种,他想做,但不好意思做,又拉不下脸皮的事。
当然了,还有写建议是真的不错。
比如给兵部的。
天齐国确实需要练兵,但随意发起对河辉国的进攻, 却不太好。
打仗费时费力,还要命。
这些就算了。
一个小小的河辉国,打了又能怎么样,是个绝对吃力不讨好, 甚至还会把自己卷进去的战争。
最好的办法, 就是逼着景国去打河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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