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五搔抓着脖子,一边面向天花板说道。虽然是在回应思晴,但感觉更像是在与空气对话。
由于时间很晚了,校内也变得昏暗,不过幸好主要的椰林大道,两侧都还有路灯亮着。有几次晚上,整条大道的灯都没亮起来,延伸到最尾端全是一片黑暗,不管对行人、骑脚踏车的学生、汽车驾驶,都超危险的。
先不说极可能撞到人,校内生态那么丰富,黑暗中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窜出来……。
我们步入校园,阿豪走在前。他一下凑向虫鸣猖狂的草地前;一下又对开得茂盛的杜鹃讚叹连连;不然就时停时走,抬头望向大王椰子的树顶,口中唸叨着哪里变得不一样了。但在我眼里根本一成不变,不晓得他的志向是不是当一位生物学家?但他说自己不是生科系的。
他除了持续东张西望,脚步还走得挺快,都不懂体谅腿短的我,害我只能迈开脚步跟上,整个诉苦的情绪都被打坏了,完全找不到时机开口聊心事。
直到半路时,他总算发觉我的沉默,才愿意关心我怎么了。
我当时有点赌气,只冷淡回说「没事」,心里一直碎唸,他终于记得主角是谁了。
不得不说,我本以为他个性粗枝大叶,没想到却很细腻。他可能察觉我语气中的不爽,就马上回头走到我面前,轻轻把手放到我头上,安抚说要我有心事就讲出来,不用避讳。
我当下很错愕,毕竟如果是情侣或熟人摸上来就算了,但我们只见过少少几次,我还只把他看作是普通朋友而已。但也许是我刚好很需要有人安慰,我就忘了反抗了。
他此举搭上那句话,好像把我心底某个开关打开了,我劈哩啪啦地从头到尾、鉅细靡遗地,把对阿汉的抱怨全说了一遍。而且我为了表达心中有多大的怒意,我好像还做了不少浮夸的动作。
现在想起来,如果我是个刚从研究室离开,累到只想回家睡觉的同学,看到一个陌生人在路上发疯,我应该会躲得远远的再加速离开现场,避免扯上任何关係或被缠上。
而阿豪非但没躲远,他只是静静地走在身旁,听个没形象的傢伙在大放厥词。当我讲到情绪低落时,他还懂得搭上我肩膀来安抚。
走到大道最底,我的情绪也宣洩得差不多了,而一路猖狂地发洩下来,让我忽然感到一股疲倦袭来。阿豪提议我们先在总图前的阶台坐坐,休息过后再陪我返回。
我们在阶梯角落坐下,旁边已坐了几组学生。有两两一组搂搂抱抱的,应该是情侣,还有比较大团的正在喝酒抬槓。这都是稀松平常的景象了,至少我每次晚上骑经,那里不管什么时段都有人待着。
有时候天气好一点,云层淡薄时,还可以坐在那仰望星空。不过那晚云层很密,只看得到少数几颗星,天空大部份都被暗红、深紫,黑色的云罩住了,看着有点渗人。
阿豪一屁股坐下后,先是抬头望上夜空,还问我要不要陪他一起看星星。但我早已心力尽失、兴致全无,才懒得看什么天空、观什么星。
「你好不浪漫哦!」思晴一脸嫌恶。她严正唾弃阿五如此不识时务、不解风情。
「我当下就真的没心情嘛!跟一个认识没多久的朋友,哪有什么看星星的情趣?」阿五试图辩解,但效果有限。眼前这位浪漫主义的女孩,已准备把阿五列入黑名单。
「怪不得你会母胎单身那么多年。你这样不行呀。」思晴摇头叹气,眼神充满怜悯。
阿五觉得受尽嘲讽,却又无从辩起。但他灵机一动,突然想到如何反击。
「那你一定很常在那边看星星吧?」
「啥?我才没……」思晴结巴,她被这道提问扰乱了平静。
「这么说来,我最近在校内骑脚踏车散心时,经常看见一位女学生和一位男学生,在总图前卿卿我我哦。她的发型跟你很像耶,只是灯光实在太暗了,我看不清楚。该不会……?」阿五坏心眼地让话止于此,留给观眾各种遐想空间。
「你、你不要乱说!这样我很难跟观眾交代!你们不要听他乱讲!」思晴给了阿五的肩膀浩瀚一拳,然后急忙向聊天室澄清。
阿五所言不假,他初次瞥见那人的时候,便觉得像极了思晴,后来又撞见了几次,才真正确定下来。
虽然这并非见不得光的事,和谁谈恋爱不必给谁交代,但思晴还是对自己行踪暴露一事感到害臊。
冷眼旁观思晴慌张、出糗的样子,是很爽快,不过她在自己频道还有形象要顾,阿五便不多加着墨,只赶紧解释说是开玩笑的。
「好啦,我继续说完。」
稍坐一会后,阿豪一反热切关心的态度,静默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抽出了一根菸,徵询了我的同意后,才点燃开始吞云吐雾。那阵阵的浓雾,在幽暗的环境中显得特别阴鬱,但也让他得以短暂遁入避世。
过分的安静让场面有点尷尬,所以我想找个话题破冰。但抢在我之前,他突然先开口问了我的感情观,以及对爱情的憧憬。我心中一阵碎嘴,毕竟对一个刚被曖昧对象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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