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势加重了。
一贯冷着的面上瞧不出任何疼意,只面色苍白了些许。
师姐,在笑?
小狐狸刚刚修出肉身,来回打着转,瞧着自已九条大尾巴。
晃了又晃,显然十分高兴。
接着盯准了目标,后爪用力一蹬。
四只爪子张得大大的,伸展着身子,迫不及待的跳进了喜欢之人的怀里。
紫莲因它的动作轻微的晃了晃,被吸干了灵力的花瓣簌簌落下。
平静的池水起了涟漪。
清语猝不及防的接住了它,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握惯了冰冷坚硬的长剑,突然间抱着这般柔软暖和的东西。
双手不知该怎么抱才是正确的,显得僵硬又紧绷。
怀里的小家伙紧贴着,拿脑袋蹭着她。
嘤嘤咛咛的。
高高翘起的狐尾扫来扫去,几次都扫到了她下颌和鼻尖上。
痒痒的,带着紫莲的香气扑鼻,直往人心里钻。
陌生又蓬松的触感令她瞬间做出了反应。
架住小狐狸的腋下,手臂伸得直直的,拉远了距离。
还从未有东西与她如此亲密过,一时觉得很不适应。
神界人少冷清,司飞尘自是不必说,是个脸皮厚的。
仙界的人不敢和她过多接触,每每见着了总是唤她一声上神,就会离得远远的。
她们的眼里有敬,有畏。
从无这般热烈的光。
小狐狸的眼睛生得很美,灿烂的金瞳里跳动着炽热,明亮的碎光。
从初见时,它好像就一点也不怕她。
小狐狸睁着湿润又清澈的眼眸,爪子虚虚动了几下,不明白她为何这样架着自已。
声音越发娇气。
一声嘤着一声。
九条狐尾各自在她左右手腕上搭缠着,似在央求她抱自已。
清语眼里的霜雪化了一些,浮了一层柔和。
软了手臂,抱着它飞身踏过寒池。
坐在树下的花架上。
将小狐狸放在腿上,细长冷白的手指动了动。
缓慢的覆上了柔软顺滑的皮毛。
一下一下。
从头摸到尾。
毛绒绒的触感陌生又新奇,令人移不开手。
司飞尘赶来时,便看见了令他几乎惊掉下巴的一幕。
那个花架从他搭好开始,师姐就从未坐过。
如今不仅坐了,腿上还趴着那只小狐狸。
他没看错吧?
虽然那张冰冷的脸,嘴角的弧度上扬的并不明显。
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与平时不同的细微差距。
师姐,在笑?
那个总是冷冰冰的剑痴。
在笑?
那只在小狐狸肚子上抚摸的手越来越活跃,力度深了些,抓揉着。
将毛发揉乱,又理顺。
乐此不疲。
活见鬼了!
若不是这神域外人进不来,他真要怀疑师姐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师姐……你在做什么?”
纤长的手指顿住,将小狐狸轻轻抱起,放在自已的左侧。
清语若无其事的理了理袖摆,唇角的弧度重新变平。
“没做什么。”
小狐狸见喜欢的人不摸它了,浑身的毛发炸起,恶狠狠的瞪着突然闯入打扰他们的人。
一团淡蓝的火焰从它口中直直射出。
“嘿,这小家伙还会喷火!”
司飞尘轻松的躲了过去,丝毫没有注意到另一团狐火已经绕至了他身后。
后方的衣摆瞬间燃了起来。
直到感觉腿上越来越烫,他低下头,看着蓝色的火焰迅速攀了上来。
猛的弹起身子,急得跳脚。
“啊!”
“好你个孽畜!”
“师姐救我!”
清语引了寒池中的水,追着正在乱窜的人。
浇了个透顶。
小狐狸做错了事。
用尾巴尖遮住眼睛,时不时心虚的瞧她一眼。
清语眼里的寒意淡去,本想斥责的话语再也说不出口。
落仙台前。
司飞尘张开手臂,阻止她前进。
他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师姐,这劫非渡不可吗?”
答案其实他早已知晓,只是不愿意承认事实。
神族的劫数由心而起,从因果中去。
应承天道,必须下凡应劫。
了却劫数。
若是普通的劫数他对师姐还尚有信心。
待历劫归来,她身上的伤也会好。
原是一件好事。
可为什么偏偏是所有劫数中最难度过的情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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