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故意不想让我吃饭么?”
“不是!”
楼星洲下意识解释,却被抵到了灶台边上,锅里蒸腾的热气烫得他皮肤生疼。
素手钻入围裙,他紧紧抠住灶台,蹙眉似痛似欢愉的闷哼。
“阿云——”
楼星洲的心在冰与火里受尽折磨,汗水很快从毛孔里渗出,他哑着嗓音应道:
“筠儿,我在。”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狠戾的耳光打偏了他的脸颊,侧眸望去,女人嫌恶的擦着手。
“谁允许你这时候叫本尊的?你一点儿也不像他!”
女人转身往外走去,不过片刻便不见了身影。
楼星洲撑着灶台,闭着眼睛,一边低喘,一边努力平息自已的情绪。
配合是错,不配合也是错。
压下反应后,他缓缓睁眼,玉珠一样的眸子覆了一层阴影。
师尊,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沈君临冬日的及冠礼,谢青筠缺席了。
日落王朝看在神子身份与青筠上师的面儿上,给沈君临大办了一场。
宴会上,许多达官贵族家的小姐都给沈君临送上了礼物,其中以月舒帝姬尤为突出。
不过沈君临全都礼貌的拒绝了。
然而这番行为落在众人眼里就是眼高于顶,看不起他们。
眼看着祭神大典来临,某些人受了那几名神侍的暗中挑拨,决定对沈君临下手。
从崇文殿出来,沈君临便觉得热气上涌,脑子晕晕沉沉的,还有一股热意窜进小腹,烧得他满心焦灼。
他暗暗用灵力压制,却让感觉愈发强烈。
他生于宫中如何不知道这是什么?
只是不明他在哪儿沾上的,更不解这药为何不能被灵力化解?
窸窣的议论声从暗处传来:
“我得不到的谁也不能得到!”
“我要让他身败名裂!”
有女的,有男的,沈君临蹙起了剑眉,贵气的丹凤眼闪过一丝戾气。
究竟是谁想害他?
他强忍着难受,跌跌撞撞的往府邸赶去,皇宫大道的转角忽然窜出一抹鹅黄色的身影,对方强行拽着他往相反的方向奔去。
“放开!”
沈君临一动灵力,意识便沉得厉害,连身法运转都变得滞涩。
他咬牙将人甩开,对方又来拉他。
“嗡——”
他甩出了长剑,厉声道:
“别过来!”
女人将兜帽取下,露出一张焦急的脸。
月舒帝姬阻止道:
“你不能回去,他们在路上埋伏你,想要让你身败名裂!”
沈君临的剑已经搭在了女人的肩上,锋利的剑刃在细腻的肌肤上留下了血痕。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作势砍下去,月舒帝姬不躲不闪,昂首挺胸。
“他们将药下在了神子祭袍上,宫里有神侍有皇子,宫外有权臣子嗣,二者里应外合,你想试试后果吗?”
师尊,帮我好吗
竟是下到了祭服上?
沈君临温和的眉眼布上浓郁的阴霾,看向月舒的眼神冷得跟冰碴子一样。
皇宫大道外是一溜儿的别宫,地广人稀的,一般人进不来。
王朝的一些修土大能,便住在巍峨皇宫周围的别宫里,守护着皇帝的安全。
日照王朝的皇帝有很多子女,月舒是总排行好几十的存在。
加上母族不显,天赋也不够拔尖儿,没有多少帝王宠在身上。
看上沈君临的皇女有好几个,其中还有个被皇帝捧在手心宠的十九公主。
但被宠坏了,人又傲又小气,心眼儿针尖大,此事很大一部分便是她主导的。
月舒自已没什么地位和势力,却也见不得喜欢的人被十九糟蹋。
“你先跟我走,找个地方藏好,我帮你把人引开。”
体内异样的感觉如海浪般汹涌,沈君临几乎站不稳,放在月舒脖子上的剑被他拿来拄地了。
左手强行封住几处灵脉,不让药效继续发酵,略显迷离的眼神看向月舒,带着一抹警惕和阴沉。
“为什么要帮我?”
他活了二十年,唯一收到的善意是来自师尊的。
这个世界于他而言,全是浓到淹没人的黑暗。
月舒摸了摸受伤的脖子,脸颊染上红晕,说话却大大方方。
“因为我喜欢你,不想看见你被人毁了,更见不得逼良为娼的下作手段。”
喜欢?
沈君临混乱的思绪中忽的出现女人清冷却难掩温柔的容颜,紧蹙起眉头,沙哑的嗓音暗含警告:
“不要喜欢我!”
月舒压下一丝酸楚,沉声道:
“喜不喜欢是我的事,但你再不跟我走,时间就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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