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拨开衣领,锦缎外的皮肤已经变成了青黑色,被死死缠裹的地方,恐怕更加骇人。
纤长玉指厌恶的掐着自已,痛苦的闷哼从喉咙里溢出,把身体当仇人发泄一番后,粗喘着探向身下。
该有反应的地方一片死寂,多出来的地方溪水潺潺。
姐姐就在这里,一屋之隔!
如今这个鬼样子,自已有何脸面见她?
他又羞又恨,忽然萌生死志。
灵力波动是会被感应到的,谢长林长睫低垂,心如死灰。
从案板上取下一把剔骨的尖刀,指尖摩挲着刀刃,鲜血争先恐后的从指腹流出。
很锋利,是一把好刀。
模样清俊的男人脸色苍白,面无表情,骨节分明的右手紧握着刀柄,将刀刃抵在胸口,一点点刺了进去。
先破裂的是白色锦缎,然后鲜血在刀刃周围晕开,然后……
他像个旁观者,冷漠的夺走自已的性命。
“谢长林!!!”
他下意识抬头,却被箍进一个散发着安神冷香的怀抱里,他刺向自已的刀,被一只宛若美玉的手握在掌心。
鲜血滴落在地上,强大的气息能量溢散,平地引发灵力风暴。
女人另一只手,强有力的摁在自已后心,温润清凉的力量涌进心口,迅速修复着他的伤势。
“谢长林,你在做什么?”
女人的声音平静到发冷,谢长林与人打了那多么年交道,如何辨不出平静下的怒火。
鲜血仍在滴落,灵力风暴摧毁着房屋,甚至是整座梅砚山,但在女人的保护下,他安然无恙。
谢长林不敢去看她的脸,握住刀柄的右手不停发抖,他满是哭腔的祈求:
“姐姐,松手!你松手啊!长林求你了!不要伤害自已好不好,你快松开啊!姐姐,你松开好不好?”
谢青筠握得更紧了,手中鲜血如泉涌。
她在他耳边冷漠的笑道:
“我看你挺喜欢玩儿刀的,虽然品阶低了点,但我可以帮它。
怎么,只有小狗儿能玩儿,姐姐不配玩儿是么?”
刀锋几乎嵌进了骨头,鲜血从白皙掌心流下,染红了她雪白的衣衫,也染红了谢长林的双眼。
一把灵器都不算的剔骨刀,偏偏将渡劫期大能伤得鲜血直流,谢长林知道,都是自已的缘故。
他心都要碎了。
握着刀柄的手丝毫不敢用力,他泪流满面,声嘶力竭的认错:
“姐姐,我错了!求你将手松开好不好?我错了,长林错了,长林真的知道错了!
你松开,松开啊!不要再伤害你自已了,求你了!
是长林的错,长林不该寻死,你想怎么惩罚长林都可以,姐姐,姐姐,不要,阿筠姐姐……”
视线早已模糊,男人哭得近乎晕厥。
谢青筠拍着他的后背,低头轻柔的吻着他的眼角,她温柔缱绻的询问:
“小狗儿告诉姐姐,你为何要这么做?”
虽然风暴被她驱散,可左手的剔骨刀仍在,食指前伸,勾住了男人的指头。
暧昧的氛围里,威胁的意味很浓。
谢长林无力的伏在谢青筠的肩头,哭得身体痉挛。
听到她的问话,哭得通红的脸颊褪了一半的血色。
可望着被刀刃继续伤害的玉手,过度的心痛压过了自厌与难堪,嘶哑着嗓音开口:
“因为、因为长林不想姐姐看到我现在这个鬼样子。”
红肿的双眼不停垂泪,贝齿死死撕咬着下唇,绝望的阴影笼罩了清隽的眉宇。
“长林……已经不算男人了,”
他艰难的启唇,疼得心脏抽搐,“因为谢郁鸣……这副身躯变得不男不女……长林没法与姐姐亲、亲密了。
太丑了,太肮脏了……完全是怪物的模样,与其被姐姐厌弃,不如怀着对姐姐的期望死去……”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都是姐姐的乖小狗儿
谢青筠偏头,强势吻住男人破皮的红唇,用不不容违拗的行动,打断了他自暴自弃的话语。
这个吻凶猛而炽烈,痴缠且绵长,既带着浓郁的惩罚味道,又蕴含着怜悯安抚的感觉。
谢长林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如神明一般清冷禁欲的女人,正半敛眸子,淡然的与他唇齿交缠。
近到卷着光华的长睫偶尔会扫到他的脸颊,近到能看清深邃的银眸包容着世间万物,近到清浅的呼吸乱了他的心跳。
姐姐不嫌弃我……
眼泪再一次从眼眶溢出,纵使满口血腥,他都觉得清甜异常。
谢长林闭上了双眼,攀着她的脖子动情的回吻,如即将被渴死的鱼,拼命将口中所有的甘泉下咽。
他尽情放纵着最后一点儿与姐姐亲昵时光。
谢青筠扔了刀,没管手心的伤口,提着男人的肩,让他坐进自已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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