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知道了。”庄铭宇很快回道,“我希望你过得幸福,小泽。”
庄铭泽的喉头微哽,哑声道,“谢谢哥。”
“他在s市吧?找个机会见一面吧。”对于弟弟谈了个男朋友这件事,庄铭宇接受得很快,甚至开起了玩笑,“还以为你会和游戏痴缠一生呢,没想到对象找得比我还快。”
“现在还没办法见面,情况有点复杂。”庄铭泽简单地介绍了下陆壹的成长经历和心理疾病,“等他好了,我会带他回g市看你的。”
庄铭宇提议道,“可以的话,到时让妈一起见一见?”
“她能够接受吗?”庄铭泽虽然察觉到庄云英的态度有些微妙的转变,但还是不太相信对方能接受自己的性向,“……还是算了吧。”
“以我对她的了解,接受你的性向并不难,她没有你想象中的古板。”庄铭宇笑了笑,“其实你和妈很像,小泽,你自己没发现吗?”
和庄云英放在一起对标让庄铭泽觉得分外别扭,他下意识否认,“哪里像了?”
“我好像从来没有和你好好聊过这个话题。”庄铭宇若有所思,“你小时候不是还很奇怪,为什么我们不像其他同学一样有爸爸,为什么我们要跟妈妈姓吗?”
多年前的记忆涌上心头,庄铭泽微微凝滞,印象中他每次提出这样的疑问,都会遭到庄云英的斥责,让他不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瞥向庄铭宇,却只能看到对方模糊的轮廓,“……为什么?”
“因为她未婚生子,还一度和父母闹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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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点可能还有一章,写不完就明天发
深夜往事
说起来,也不是什么新鲜的故事。
庄云英从小在高压教育下长大,优秀冷漠、品行端庄,行事做派都和她负伤退役的军官父亲高度相似,有着近乎严苛的自律性,读大学时拒绝了不少同校男生的追求,一贯独来独往,被人戏称为“高岭之花”。
谁也没有想到,这样的她会做出在校期间怀孕退学,和人私奔这般惊世骇俗、骇人听闻的事来。
拐走“高岭之花”的季宇泽,算不上什么优秀的人,甚至可以说有点糟糕。
他从小就没了父母,和奶奶相依为命着长大。或许是因为太过操劳,季雨泽读完初中,奶奶便因病去世了。他没再上学,开始混迹街头,学人家拉帮结派拜码头,没少被连坐蹲局子。
但也不是什么坏人,分给季宇泽管的市场,总是偷偷给摊贩们“减租”,还会替实在拿不出钱的穷苦老人代缴保护费,也实实在在尽他所能地保护着他们。在那里的人都很喜欢他,亲切地叫他“小季”,这在混混中实属罕见。
不光如此,和他一起混帮派的兄弟们也喜欢他。
因为季雨泽仗义、敢出头,有事从不缩在后面,一声兄弟就是一世兄弟,吃了亏也不记仇,像漫画里的热血笨蛋。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庄云英为了赶一场考试无辜卷入械斗现场,季宇泽替她挨了一板砖,满脸是血的同时还冲她傻笑,说没事吧姑娘,这里可危险,赶紧走。
没人知道庄云英是如何心动的,又是如何决断的。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放弃一切,跟着一无所有的季宇泽跑了。
最初的几年,确是清贫而又幸福的。
他们住在季奶奶留下的筒子楼里,季宇泽听她的劝,不再过刀口舔血的日子,地头蛇们也不为难他,于是顺利退出帮派,和本地老师傅学裁衣。
他嘴甜手巧,很快就出师单干,有了一门养家糊口的手艺,没多久租了门面开了自己的小店,在当时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营生。
庄云英则在家给附近的小孩补习,街坊邻居里有成绩差的都可以送来,收费不贵,成效却很好。她一边教书,一边还能带着儿子一起学习。
那时只有六岁的庄铭宇还不叫庄铭宇,父母没结婚,他上不了户口,干脆没正经取名。
九十年代末,第一代身份证虽然已经普及,但伴随着计划生育政策和生子需求的矛盾,遍地都是和他一样的“黑户”,因此也没什么特别的,等要上学了总能解决。
庄云英平时叫他大宝,肚子里的另一个,自然就是二宝。
季宇泽的裁衣生意越来越好,开始计划收学徒,开分铺,换新房……
千禧年将近,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庄铭宇的声音很沉,几乎要融进黑暗中,“就在你出生那一年的年初,有个陌生的男人慌慌张张地跑来敲门,一边敲一边喊一边哭:嫂子,阿季要不行了。”
仗义敢出头的季宇泽,因为好心收留自称无处可去的“兄弟”在店里暂住两晚,被对方寻上门来的高利贷打手穷凶极恶地砍了整整六刀,刀刀致命。
他的手脚几乎都断了,脖子上留下深不可测的伤口,胸口破了个大洞,流出来的鲜血浸透裁衣店门外的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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