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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1 / 2)

蔡攸在墙上啊呦一声,眼见扬尘起雾,季卷果真舍弃了那威胁最大的火炮不用,直往城下冲来,不由大喜道:“放箭,放箭!”

城墙上果有箭雨闻讯疾射,季卷一马当先,清亮宝剑荡出剑气,将周身十尺开外的箭簇皆拨乱方向,身后随她冲杀的江湖人也各显身手,顷刻已冲出箭雨包围,将仍聚在城下的平民惶恐表情尽收眼底。

蔡攸长啸道:“投石,火油!”

队伍冲进仓惶推挤的百姓中,迅速取走那些江湖人性命,便立即仔细收刀不致误伤,蔡攸为此更加欣喜,声音都叫得尖细了些,急声道:“快,快往下砸!再射一轮箭!谁能弄死叛军之将,官封守御使!”

融在百姓群中的季卷也听见这句,扬起一张蒙灰的脸,隔着手忙脚乱,要居高把城下所有人一并砸死烧死的守城诸将,杀机牢牢锁定忘了遮掩身形的蔡攸。

微笑。

听闻九幽引渡使也常带笑。

她绽开笑容的一瞬间,身后大军中发出熟悉的、足以令守城宋兵肝胆俱焚的啸叫。

——火炮穿膛的啸叫!

如果当真有什么九幽引渡使,他们现世之时,应当发出与此等同的鬼啸。

数十炮弹眨眼冲往城墙顶时,连蔡攸都惊得立在原地。

他想不通!

——季卷怎么敢下令发炮?

如果她并不在乎百姓死伤,就如他,她早该齐发一轮,试一试究竟是城坚还是炮利。

如果她在乎,又怎么会发炮?就算她不担心流弹误伤,单是炮弹爆炸后飞溅起的碎石都足以取普通人性命。

而炮弹已轰击城墙!

自季卷南下后,就在数任守御使督造下加厚加高的城墙在高热熔解下显得薄如蝉翼。

爆炸近距离发生后的耳鸣,足以使世界落入无声。

熔化。崩飞。如乱珠四溅。

的确有城墙崩颓后的碎石,力道堪比暗器,无差别地向城内城外电射,却已不再是蔡攸需要考虑的问题。

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考虑——

他的“兵解神功”可以令人短暂分为五块再拼合完整。

如果他已经变成一百块、一千块残躯,“兵解神功”是否还能有同样作用?

他已没办法考虑。

有的时候,需要思考,需要痛苦地面对并解决困难,已经是一种幸福。

这证明他还活着。

在混着蔡攸的血雨之下,季卷正拥有这种幸福。

火炮震响一瞬,她以更尖锐、更震耳欲聋的声音,对即将承受从头顶坠下城墙碎片的百姓大叫:“全部卧倒!”

百姓并不全部听劝。他们并不能在极度恐惧和手脚僵直中顺从地按季卷的话行动。

他们甚至并不能理解季卷在同他们说话——这样一场浩大的斗争,动辄决定数十万人生死,怎么会有一方领袖要低头看向他们?

好在季卷早有预料。

她本就没有指望他们自救。

正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拥有自救的能力,这世上才需要他们!

需要侠。

季卷挺盾!

一面折叠的皮革制盾,翻开有柄雨伞大小,执在毫无内力的人手上只怕都防不住猛兽冲击,但灌满内力后,自可做替弱小者挡住风雨的棚。

而棚顶密不透风,在冲上前来的五百余江湖人手中高举,一时改天换日,任数十尺高处碎石如雨,震顶不绝,却始终没有一粒石子穿透盾面,钻入血肉之躯。

无生命的死物并不能钻入血肉之躯。

但经人御使的武器却能。

或者说,生发于人心的肮脏算计,才是真正杀人刀。

被庇在身下的寻常人中,有做粗布打扮的“百姓”目中冷光微闪,短刀软剑自贴身处抽出,亦有人以指掌为刃,死亡的冷意分上中下三路,齐齐包裹季卷,竟是要趁她仰头替他们抵挡落石的时机,直取她的性命!

他们当然知道自己没有与城墙一道碎为齑粉,全仰赖季卷领人回护。

他们当然知道自己能抓住季卷无暇顾及的这一瞬,全因季卷正为救他们拼尽全力。

要杀人,要抢这分神一瞬。

要在蔡京落魄时更证明自己价值!

至于旁人死活,是非对错,与他们无关。

因而当季卷警觉回眸,一尊宝相庄严菩萨样的九指头陀已弹捻着“多罗叶指”,拂柳分花般点向她心窝!

杀意犹如弓弦,拉开无声,唯离弦一瞬方有惊响,惊响已是利器逼身。季卷周身由内力鼓飞的衣袍霎时被临近的利器割做一道道、一条条,而眼见她的身躯也将被分作一道道、一条条,如斯危急之时,连垂至腰间拔剑出鞘都来不及,她只能分出一只挈盾的手往加身的武器拂来,有刀剑指尖割破袖袍,暴露出衣袖下线条分明的白皙手臂,而手臂上竟——

竟绑了一支短鞘!

季卷右手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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