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笑笑:“以前喝浮羊奶,立刻就能睡着。”
“你?困了?”
景元打了个哈欠,幼清见状,便挥灭几盏灯火,借着炉火的光看他?:“那就睡吧。景元。”城
她侧躺着,手向内缩了缩,似乎为?他?让出了位置。他?逐渐靠近,幼清心?跳怦怦,看他?躺在自己身侧,不禁吞咽口水,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他?,景元单手撑头,眉眼带笑,和?她对望着。
“怎么睁着眼睛睡?”
幼清赶紧闭上?了眼。
他?的手落在头顶,顺着她的发丝抚过?,一下两下。幼清睁开双眼,静静地望向他?,橘红的火光将彼此的轮廓连成同?样的一条线,他?停下动作,将被盖过?她的嘴唇,低声?道:“晚安。”
幼清点点头,她见他?起身,拿了一套云骑军中的物资,被褥铺平后,他?挡在她与帐门?之间,背对着她躺了下来。
炉火发出轻微的响动,外面的声?音反而比屋内还?要清晰。景元抱着手臂合上?双眼,疲倦袭来,他?紧握的手心?也渐渐松开,徒留他?自己散发的热量为?他?回暖。
身上?似乎还?有她香甜的气味,这味道像是某种松软的糕点…这样甜。
昏昏欲睡间,他?忽然被什么贴住后背,景元睡意全?无,身体绷直,一只手绕过?他?的背,试探地抓住他?胸前的衣物,背后的身体触感温软,呼吸浅浅,她贴在他?的肩,蹭了蹭他?垂落的发丝。
“景元…”
他?忽然握住她的手,穿过?她的指缝,将其牢牢压在胸口,幼清指尖绷紧,她轻咬下唇,身子?也越贴越近。
她的脚丫像两块冰,卖力?地挤向他?的腿,景元失笑,握着她微凉的小手,向他?的衣襟里送了送。
真是怕冷啊。他?搓着她的手指,她这小手顶多只有他?的一半大,不知这么小的手怎么握得住剑的。
她的呼吸打在肩膀,那两片温热的嘴唇啮着他?肩上?的衣物,他?拽着她的手,她整个人都贴到了他?的后背。
景元垂着眼睛,身体并?未动作,指腹却忍不住去搓她的手背和?手指,她没有讲话,让人不知她究竟有没有睡着,但他?恐怕是睡不得了。
就这样听着她的心?跳,暖着她的体温。
他?渐渐合上?眼眸,睡意朦胧中,他?听她说:“不是你?的错…景元。”
“嗯?”
“你?临危受命,已经做得很好了。”
他?叹息:“死生?面前,没有好字可言。”
她搂住他?的腰,侧脸磨蹭着他?的背,低低说着:“可这不是你?的错,不要难过?。”
“战场之上?,这些…早已司空见惯。”
她默然半晌。
“你?总是这样藏着情绪。”她深埋在他?的脊背,闷声?道,“你?什么都考虑周全?,却不考虑自己。”
景元垂眸望着黑漆漆夜中的火光,他?想哄她说“没有”,可喉中哽咽,始终不能多说一言。
随云骑出征,那些被利刃刺穿的身躯、破土而生?的扭曲血肉,以及刚刚还?在谈笑风生?的同?僚,转瞬便化成了尘埃,都成了每天必然见证的事。
他?们舍生?忘死,而他?…在生?死之交时,竟然下意识地想到了父母亲。血雾弥漫,他?杀出重围,探寻的却是那道凌冽的寒光。
甚至于…在受伤时,都十分思念幼清为?他?疗愈时万物生?长般的光芒。
那样贪生?怕死。
他?辗转反侧,在夜里不断推演可以取胜的对策,直到双手颤抖。
他?们都是因他?而死的。景元常常这样想。
“若非有你?神机妙算,真不知道还?会折损多少人。”
他?听到这种话,心?里空得可怕,只因他?无法想出没有折损的法子?,前锋不得不死。
该如何?保全?、该如何?取胜?他?是否值得托付?即便是到了现在,那种紧绷的感觉还?没有散去,他?精神紧张,不得安眠,甚至不敢断定这场战斗是否已经结束。
“景元…大家愿意将性命托付给你?,不就是因为?你?值得托付吗?”她的声?音恍然传来,“所以不要自责,你?尽了自己应尽的职责,肉身凡胎,多有遗憾,倘若觉得亏欠和?不足,便再努力?精进吧?”
他?揉着她的手背,闷闷地“嗯”了声?,布料窸窣间,他?已经转过?身来,压着她的背,将她纳入怀抱。他?将脸埋入她的发中,一手搂着她的肩头,另只手心?还?在为?她暖着手,幼清藏在他?的颈窝,他?的气息扑面而来,幼清蜷起身体,两只手都被他?抓入掌心?。
热得都有些燥。
但他?在她身上?寻觅着能够躲藏和?休憩的位置,又让这种燥热融化成一池春水,她放松身体,让他?能够依赖,他?长舒一口气,手指和?她的交缠,幼清贴着他?的指背,轻轻安慰:“睡吧…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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