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不属于自己的片段记忆再次涌入大脑,明允谨眉头紧皱,漫长的一分钟等待后他终于搞清楚了现状。
原主因为好赌去隐藏了先天性疾病溜进撒哈拉格斗场看打拳,他压得选手输了他压得赌注也全都亏了,他气急败坏一口气没接上来死了,然后他就出现在了这副身体里。
跪在地上的所谓的罪雌是格斗场上赢了的选手,大概是因为格斗场的老板害怕被牵连所以直接把虫送来顶黑锅。此刻雄虫保护协会正因为罪雌冲撞了精贵的雄虫阁下而例行公事,从原主零星的记忆和刚刚明允谨的判断来看,罪雌若是被他们带走显然就是凶多吉少。
心脏病去看打黑拳因为输了把自己气死,这事情听起来就是和参赛选手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当事人负主要责任而管理不当没有检查清楚的撒哈拉地下格斗场负少量责任。这件事情的唯一苦主此刻就跪在地上顶着荒诞不经的罪名等待着命运不公的审判。
想到那些从透露上流下的血,明允谨脸色更加白了,几乎到了透明的地步。
他垂下眼眸,纤长的睫毛遮挡住大半眼球避开了那一滩逐渐变得黑红的血迹,他伸手指着地上的黑皮雌虫、这个让他进了医院遭大难的罪魁祸首,众目睽睽之下说出了让所有虫几乎都惊掉下巴的话:就罚他照顾我。
什么?!
啊?!
雄保会的长官难得地失了态:不行,绝对不行,阁下,这只雌虫的危险程度极高,怎么能让他照顾您,他这样冒犯雄虫的雌虫应该被送进苦牢,送去服役终生才对!
一侧的护士也仍不住嘀咕:对啊,这算是哪门子的惩罚啊,明明就是奖励好不好!
医生虽然并不赞同雄虫保护协会残暴处理雌虫办法,但是听见明允谨要让黑皮雌虫照顾他,心里仍不住担忧开口:阁下这不合适,您的身体禁不得情绪刺激,您还是再考虑考虑,我们医院的雄虫保护制度一向很好,我们的护士也不错,医院显然专业得多也更适合您。
明允谨摇头,在一众的阻拦劝阻声中他坚定有力地开了口:既然是他把我吓病了,让他照顾我自然最合理不过,我意已决。
明允谨知道他这病注定一辈子缠扰,他要求雌虫照顾他只是应急之举,等过了这个关头他自然会放他走。明允谨已经从脑子那块不属于他的记忆中
受尽折磨满身血污的黑皮雌虫缓缓抬起,明允谨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很多年后,明允谨都会记得病房中的这一天。血污中宛如野兽的眼眸明亮地仿佛火焰在燃烧,熊熊生机永不熄灭。
他捡到了一只野狗。
放他走
到底是什么样的组织才会随身携带枷锁镣铐?
婴儿手臂粗细的镣铐扣在黑皮雌虫的手腕, 留下两道刺目的血痕,跪在角落里的黑皮雌虫被迫摆出屈辱的姿势, 像狗一样趴地匍匐,毫无尊严可言。他脖颈套着沉重的枷锁,沉甸甸地卡在咽喉处,像狗链子一样牵在他身后看管的雄保会成员手中。
视线瞥向手边的黑色钥匙,明允谨缓缓叹了口气。
他本意并非如此。
说是让对方留下来照顾他都是应急用的借口,没想到雄虫保护协会虽然最终同意但是却给黑皮雌虫从头到脚上了一身枷锁。
雄虫保护协会以雄虫的意愿为先, 因为明允谨的要求,他们不得不把罪雌留下,但是将这样一个危险性极高的雌虫留在雄虫的身边却毫无措施显然不可取,所以临走前他们设下了重重关卡。
明允谨并不知道,若不是他强烈反对, 这三条铁链此刻已经活生生穿透雌虫的手心和脚掌, 绝不仅仅只是像现在这样紧扣在他的咽喉手腕和脚腕上, 造成一些无伤大雅的行动不便和呼吸不畅。
毫不夸张地说, 明允谨此刻对黑皮雌虫的处罚在外虫的眼中就是一种变相的奖励,毕竟他此刻跪在干净整洁的医院地板上, 地上没有肮脏血污的玻璃渣也没有酸腐恶臭的呕吐物和浓痰。这里的一切都是整齐干净的,地上跪着的黑皮雌虫扎眼地格格不入,因为要侍奉明允谨, 为了不有碍雄虫阁下的观瞻,他被简单粗暴地整理了一番, 却仍旧是灰扑扑的。
明允谨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眼前的一切都在违反他的三观, 尊严怎么能被如此践踏?早在三百年前各国就已经开始废除对肉|体的严刑峻法,残忍的公开处罚被私密的牢狱生活和死|刑替代, 即使是牢房内的犯人如今也不会被如此对待。
思绪翻涌间,明允谨控制不住地咳嗽了一声,一侧的护士见状赶紧上前关怀:阁下您怎么咳嗽了,是口渴了吗?需要喝水吗?
咽喉里漫开的痒意往上翻涌,明允谨来不及说出完整的话,他抬手正示意护士不用太在意,只是简单的咳嗽,然而耳畔一声呵斥陡然响起。凶狠的嗓音混着铁链的锒铛撞击声,明允谨循声望去,只见雄保会看管虫拉扯着黑皮雌虫脖子上的铁链,口中责骂:装什么木头,让你跪在这里当聋子瞎子的吗?!没有一点眼力见,没看见雄虫阁下在咳嗽,还不赶紧端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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