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这里太闷了,我们快出去吧。
好。
会阻碍轮椅前行的导线残渣被踢进了一旁的角落,戈登小心地伸出手将明允谨抱进了车内,没了粉色围裙的遮挡他饱满的胸膛尽显风光,明允谨捏了捏发痒的指尖,他想要画画了。
健美的身材好似最质朴的大理石,油墨在笔刷下涂抹出饱满靓丽的色彩,晃动的笔尖下道道彩墨旖旎,笔触细腻又柔顺,色彩饱满又吸睛,在那完美的仿佛上帝雕刻的躯体上落下浓墨重彩的笔画。
明允谨还没有在人体肌肤上作过画,他也曾观摩学习过人体彩绘可是总是觉得不甚满意,时至今日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并非是不喜欢人体彩绘,而是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模特,更准确的说,他缺了一具完美的肉|体。
完美的肉|体在明允谨的眼前晃荡,明允谨捏着手指,冷不丁地开了口:等等。
正在帮明允谨系安全带的戈登停下动作,他眼中藏着担忧,他害怕明允谨不愿出门处理弟弟们的事情,但是他还是乖顺地听凭吩咐。
现在上楼,立刻。
戈登听话照做,他抱着明允谨回到轮椅上坐着电梯上了楼,一路无话。
一出电梯门,明允谨直奔衣帽间而去,根据原主的记忆他翻箱倒柜准确地找出了一件大号的风衣。这件衣服是原主的,因为尺码买大了一直搁置被压在箱底,是目前明允谨能找到的唯一一件能给戈登穿的衣服,他朝戈恩伸出了手:把这个穿上。
明允谨顿了顿,几秒后补了一句:外头天冷,你穿的太少了,容易感冒。
明允谨眼神灼热,看着漂亮的胴|体将大号的风衣撑起引人遐想的弧度,他默然一瞬。在戈登热泪盈眶、满眼感动神情中,他忍不住伸手捂住了鼻子。
有些烫。
果然,身材好套个麻袋都是香的。
磨磨蹭蹭耗了一个多小时,明允谨和戈登终于出了门。因为排气清洁功能,搁置许久的悬浮车并没有想象中的难闻味道,戈登特地拿了软垫和毛毯,简朴的悬浮车被他布置得格外舒服。副驾驶放着折叠轮椅,戈登的视线忍不住落在后座捧着光脑的青年身上。
青年捧着光脑他似乎是遇见了什么难题,眉间微皱,浅色的唇畔和格外白皙的脸庞让他看起来像是随时会融化的新雪。
主人的身体不好,不适宜长途跋涉,戈登愧疚地想,他给主人添了很多麻烦。
明允谨并不知道雌虫此刻心中的愧疚,要画人体彩绘,笔墨纸砚也是必不可缺。尤其是笔,可不能差,得用上好的材料,从细到粗来个整套,油墨也得买,上色得足触感得润。
模特还需要漂亮衣服,明允谨想着他刚好连戈登的常服一起都买了。
不知是不是大数据猜中了他的心思,界面上忽然跳出一个直播间。明允谨被直播间的标题吸引,一点开就是一排挂上了链接的漂亮衣服。不看不知道,一看那简直就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明允谨头一次觉得自己如此孤陋寡闻,虫族世界的模特衣服可真是五花八门、独具特色!
所以他到底是买这件黑色束腰制服款、还是这件改良旗袍款,还是这件珍珠链条露背款式?
算了,都买了吧,他又不差钱!
弄个监护人当当
天色灰蒙蒙的, 像是要下雨。
小小的身影排排坐在裂了个大口的石板上,他们望着小径的尽头, 像是等候归家的候鸟。他们失去了头雁。
怀特哥哥,戈登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呀?
天好黑,好冷,偶肚子好饿哦。
今天有没有赚到钱,晚饭吃什么?
戈登哥哥这么还不回来?吉兰哥哥的病好了吗?我好想他们。
戈登哥哥还会回来吗?
耳畔窃窃的私语像是一根锋利的长针一点点地扎进心脏,怀特看着因为寒冷缩成一团的弟弟们, 按住因为饥饿不停抗|议的肚子,他咬着牙咽下生理性分泌的口水,紧抓衣服的手忽然被轻轻拉了一下。
低头看去,怀特看见小弟怯生生的脸,他歪着头棕色的大眼睛里流露着渴望:哥、哥哥, 肚肚饿了。
怀特一愣, 他用瘦小的肩膀把冷得发抖的小弟抱进怀里, 小心地口袋里掏出一块小灰色的布, 一层层打开拿出最后一块饼干,掰开放进了小弟的手心:拿去吃吧。
最小的弟弟领了一小块饼干立刻塞进嘴里狼吞虎咽起来, 四周不约而同响起了咽口水的声音,怀特低头,就看见几个弟弟们眼巴巴地望着他手中的饼干, 他们都饿坏了。
这块饼干是怀特攒下来的,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打算拿出来, 他肚里饿得发慌, 弟弟们一定也很饿, 饥饿的滋味有多难熬他再清楚不过了。
怀特闭了闭眼,再次睁眼时已经做好了决定, 他把饼干一点点掰开分给弟弟,弟弟们很乖不争不抢等着领自己的那份。饼干不大,根本不够七个正在长身体的孩子吃,勉勉强强掰成六块,等到了怀特自己只剩下灰布上的碎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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