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长了些,明日我早些回来帮你修剪可好。
好。要不然我们一起在火炕上睡吧。你不同意的话我就和你一样,靠在竹椅上休息,还有明天我也要和你一起去村里帮忙。
这火炕是你做的,很宽敞的。孟冬昨晚睡得早,虽然喝了药会困,但是这种困意过一阵便会消失了。
但是他知道裴应川不一样,他很少会睡得和他一样早,而且夜里又忙了这么多事,明日还要起个大早去村里帮忙。不睡好是一定不行的。
不能这样。裴应川拒绝了,他知晓孟冬是为了他好。我用竹椅拼在一起在你旁边休息即可。
孟冬一时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出格,他默默地看着裴应川用竹椅拼出一个供让人半躺的位置。
待裴应川躺下,孟冬也沉默着躺回火炕。
窑洞一时沉寂了下来,洞口的灶台那边的灶火时明时灭,墙上的影子时有时无。
孟冬躺在温暖的火炕上闭眼休息。今日的大雪,那日的石大娘,还有叶进过生辰时的欢乐场面,不时地从他眼前闪过。
许久之后,他犹豫着开了口,裴大哥,你说过,你心悦我
轻吻
那你以后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也不会离开小溪村,对吗?
裴应川睁开了眼睛,盯着洞顶黑乎乎的墙面。对。无论是小溪村还是孟冬,他都无法割舍。
听到满意的答复,孟冬闭着眼,默默想着接下来要如何开口。
只是下一瞬他便听到了一阵簌簌声,而后身侧便多了一个熟悉的气息。
裴应川和衣坐在了孟冬身侧,斜靠在墙面上。他知晓孟冬想说的是什么,这几日以来的种种迹象无不表明一件事孟冬很焦虑。裴应川之所以没有询问则是在等一个契机,等待一个孟冬愿意开口告诉他的契机。
裴大哥,你能不能躺下和我说话,我困了,声音很小,你听不见怎么办。孟冬闭着眼翻了个身,朝向裴应川那侧。
这个模样的孟冬显然是心虚了,他每次心虚时都是这样,格外爱说话。裴应川低头看看紧闭着的双眼,他心软了。
他与孟冬本就认定了对方,现在事出突然,孟冬又有心结,裴应川不想再拒绝。
他和衣躺下,凝视着孟冬的眼睛,目光温柔。
良久之后,孟冬睁开眼睛,却是低下了头,他不敢与裴应川对视,因为这样就会被他看穿自己的小把戏。
想起之后要说的事情,他的情绪陡然低落下来。他知道也许这些日子裴应川应当也发现了他的异常。
在枕头后面摸索片刻,孟冬掏出了几张被折叠整齐的纸张。
纸张很薄,边缘发黄,应当是放了许多年。在昏暗的火光下并不能看出上面写了些什么。
这个,是我的户籍文书。我不是逃难来的,我叫孟冬,生辰是冬至后一日,我爹叫做孟长文,我娘应当姓薛。
裴应川静静地听着他的话音,接过了他递来的纸张,不过他并没有展开查看,而是放在了孟冬的枕边。
我爹在商队里拉车,做些杂活。我娘早逝之后,他便一直把我带在身边,跟着商队天南海北地讨生活,只是后来去北方运货的时候商队被劫,所有人都被抢了银钱扔到了荒山里。
我爹在山里找到我之后便想着带着我回家,再不出来了。
不过路太远了,我又是个小娃娃。他身无分文,也没有傍身的手艺,便计划带着我一路逃荒一路赶回家去。
只是我们经常被欺负。孟冬忽然停了声,而后继续道:一直走走停停,直到我十岁也没走回家去。
逃荒的日子很苦,我爹本就性子软弱,他只想早些凑够钱回家,于是便把我送给了清平村的一户人家。我不知道他收了多少钱,不过应该足够他赶回家了。
说到此孟冬睁开了眼睛,他抬头直勾勾地盯着裴应川,虽然现在很昏暗他却想把裴应川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裴大哥,你好好地听我说。
裴应川与他对视,轻轻点头。
那户人家对我不算好也不算坏,只是等我长大后才发现,他们收养我是想让我和家里的大哥成亲。不过后来大哥入赘了城里的商户家,他们便想着把我嫁出去收礼钱。
我不愿意,他们以为打骂我就会让我同意。再后来他们选好了人,把我关了起来,大哥知道后赶回来要把我放走,他们不愿意。
大哥只能把我的户籍偷出来还给我。他走后我咬了舌头,咬了两次才出了那么多血。
孟冬眨眨眼睛,我把血糊在了墙上,他们以为我疯了,要把我拖出去卖了。
所以我就把血吐到了水里,泼了他们一身。再后来我晕过去了,他们就把我扔了,我醒了之后走了很远的路,才走到了茅草屋。
裴大哥,你能告诉我户籍文书上有我娘的名字吗,那上面的字我认不全。孟冬神色轻松,声音平淡,说完这些后他的心事全都一扫而空,再没有那种酸涩之感。
裴应川没有开口,他翻身下床将油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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