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兄弟,那两人已被暂时关押了起来,不过我问过那内堂里的衙役,这两人恐怕不能以拐卖论处。
我明白了。裴应川还是有些惊讶,此朝提倡孝道,无论徐家两人对孟冬如何如何不好,但是他们总归抚养了孟冬许多年,算是孟冬的养父母。
而孟冬的亲生父亲,也不知所在何方。
不过他们当街绑人,又虐待孟冬,这件事不能因为他们曾抚养过孟冬就这么算了。
而且他们既没有办过收养文书,也没有卖身契书,若真要追究起来,孟冬和他们两人并没有任何关系。裴应川草草地告诉了程世均孟冬的身世。
既如此,等到府衙审判此事的时候,不如借此发挥,让那两人多吃些苦头。程世均提醒道。
也好,我与孟冬还需好好商讨。
你们也不用着急,冬哥儿仍卧病在床,晚些时候府衙或许会差人来这里了解情况。
不过离判案还需要过些时日。还有一事需要你们拿主意。程世均顿了顿。衙役正在张贴告示,似是在说,今夜至明日清晨或许会有大雪,让城中居民小心防护。
若是想带冬哥儿回村医治的话需要尽快出发。稍后我要骑马回村,不妨一起同行。
裴应川知晓程世均应当计划着要拜别回村,所以来问一问裴应川要不要坐他的马车一起回去。
好,多谢程大哥,等府衙的人来过后,还要劳烦你多载我们一程。
程世均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府衙的衙役说,冬哥儿这事已经有人来报过官了,似乎是一家杂货铺子里的人。
是,那两人就是在杂货铺门口见冬哥儿绑走的,应当是店主去报了官。
又商量了几句后,二人便在医馆门口分别。
程世均要去往茶摊照料马儿,顺便告知摊主他们需要将这板车多租一段时间。
至于裴应川,他仍计划留在医馆和孟冬一起等待府衙的人前来。
隔间的木门再次吱呀一响,孟冬便立刻向着门口望去。
他看到了阴沉沉的天,还有缓缓走近的裴应川。
裴大哥,是不是孟冬再想应当如何称呼程世均。
程大哥年纪比我稍大一些,和我一样唤程大哥吧。裴应川烤去身上的寒气,而后才去扶着孟冬坐起身来。
稍后会有府衙的人前来询问,我陪着你一起。
府衙的人那之前的事我要不要说,要是说了会让他们坐牢吗?孟冬有些不清楚。
现在还不用说。裴应川耐心解释道:之前的事,等到判案的时候再说。他们这次来只是来询问当时的情况的,不用担心。
那就好。孟冬这才舒舒服服地倚靠在床头。
那等他们问完后我们就回村去好不好,我想回窑洞了。还有我们买的那些东西都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孟冬开始努力地回想今天早上发生的事。
虽然才过去了不到半日的时间,但因为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他竟然忘记了自己的背篓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了。
这个也不用担心,我们的东西应当都在杂货铺的店主那里,回去的时候我们顺路取回来就好
没有丢吗?那就好。孟冬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点笑容。而后他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追问道:裴大哥,你刚刚说了回去,是不是我们今天就要回窑洞里去了。
嗯,这场雪应当还有得下。裴应川回想起门外阴沉湿冷的天气,忧虑着要如何让孟冬安安稳稳地回村。
不多时,他们这个小隔间外忽然变得嘈杂起来,似乎来了许多人。
还未等裴应川出门去查看情况,便再次听到了那个小二熟悉的声音。
这位大哥,这次是府衙来人,您出来还是他们进去?
进来吧。裴应川迅速把孟冬床上用以遮挡的帘子放了下来。
而后隔间的门便被推开了,进来了两个高矮相差不多的中年人,一人粗犷,一人瘦弱,粗犷的那个穿着黑红色衙役的衣服,瘦弱的那个则穿了一身长衫,看样子是个书生。
那两人上来也并未说什么闲话,公事公办一般,问了孟冬许多问题。
那粗犷汉子似乎只负责警戒,没说一句话便倚靠在墙上打瞌睡去了,而书生则一句一句地询问,问完便将孟冬的回答书写下来,之后便递还给他们确认。
裴应川接过后大致看了一眼,说了些时间上的错误,那书生改写之后便与粗犷汉子一同离开了。
裴大哥,他们走了吗?孟冬从床帘后探出半个脑袋,好奇询问。
应当走了。裴应川又帮他把碍事的帘子挂了起来。
我还以为衙役里面的人都很可怕呢。问话的是那个书生,孟冬并不知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稍后就走。还有没有力气。裴应川帮孟冬穿戴整齐后便打开了窗子看了眼天色。
仍旧是一片阴沉,让人分辨不出来是何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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