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的通缉令上,除去她的名字,还有另一个名字与简单的画像。
那画像只有个大致轮廓,从头到尾全是黑的,连男女都看不出来,也为难了画像的画师,不过名字倒是写得端正,一笔一划的“金琰”二字。
人是他杀的,锅却是沈鹮背的。
她知道这是孙大人父子的安排,要给抓她杀她一个理由。
咕噜——
沈鹮低头看了一眼肚子,她真的好饿啊……
白嫩的手臂横在眼前,沈鹮顺着手臂朝坐在她身侧的男人看去一眼。此处没有外人,霍引已经将帷帽摘下,暗淡的火把微光在他脸侧形成了一层金色的圈,俊逸的相貌笼上朦胧的光感,看上沈鹮的目光坚定且柔软。
“夫人,吃我。”薄唇一张一合,沈鹮不禁扶额,回想起他学会这一说法的由来。
那是他们刚准备动身前往隆京的时候,身无分文,凭着沈鹮舌灿莲花说通了一家猎户可以将旁边的小房借他们二人暂住,那一夜……难以形容。
猎户正值壮年,娇妻又妩媚,木屋不隔音,沈鹮与霍引被迫听了大半夜的墙角,咚咚哐哐与嗯嗯哦哦的声音烧得沈鹮脸颊通红,大冬天里冒了一身的汗。
猎户的娇妻带着哭腔道:“我饿,生哥,我还要。”
猎户问她:“这么饿?没吃饱?告诉我,你要吃什么。”
娇妻道:“吃你,要吃你~”
当时霍引与沈鹮躺在一张床上,小床是猎户夫妻俩打算给将来的孩子打的,很窄,霍引的前胸贴着沈鹮的后背。他显然也被二人吵得睡不着,又因懵懂,凑在沈鹮耳边道一句:“吃人了。”
沈鹮教过霍引,有的妖吃人,但吃人的不是好妖。
可霍引不懂,原来人也是会吃人的。
沈鹮对那种事也一知半解,但她长了个聪明的脑袋,自然知道此“吃”非彼“吃”,只是不知要如何与霍引解释,只能含糊道:“可能她真的很饿吧……我要睡了,不许说话!”
霍引很听沈鹮的话,因为沈鹮教过他,相公要听夫人的话,这是夫妻和睦的相处之道,霍引将其奉为圣旨,一夜没睡,也一夜没再开口。
第二日沈鹮装作无事发生,向二人道谢作别,在那之后便有过几次她没吃东西,抱怨了一句肚子饿,霍引便将自己细皮嫩肉的胳膊凑上跟前,让她吃。
最开始沈鹮还会闹个大红脸,后来就好了,如今已然能坦然面对。
对于此刻霍引的“无私奉献”,沈鹮依旧没找到任何解释吃人的理由。诚然霍引不在乎自己这点儿血肉,沈鹮实在饿得有些发昏,见他一脸纯澈,眼神中还有担忧与真诚,于是磨了磨牙齿,捧着他的手臂,张嘴咬了下去。
沈鹮有一对虎牙,用些力气咬下去也只是想给霍引一个教训,让他知道疼了,下次就不会再说这种话了。
她嘴里叼着霍引手臂上的一块肉,一双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方,鼻息间呼出的热气喷洒在霍引的手臂上,激起一小片鸡皮疙瘩。
霍引没觉得疼,反倒是沈鹮的眼神叫他快速眨了两下眼,不知名的躁动再度涌上四肢百骸。
沈鹮松了口,抿嘴问他:“不疼吗?”
霍引摇头,他看了一眼手臂上的牙印,沈鹮并未用太大的力气,甚至都没破皮,唯有虎牙的位置成了两个略深的凹陷,可隐约瞧见血色,但也不疼。
沈鹮揉了揉牙印的位置,又放下他的袖子道:“我是好人,好人也是不吃人的,所以以后不要再叫我吃你了,知道吗?”
霍引似乎有些失望,他盯着沈鹮红润的嘴唇,与她说话时偶尔露出的尖利的小虎牙,脑海中闪过她方才咬上自己手臂的画面,细微的表情亦能清晰地回忆起。
他抿了抿嘴,不知要如何表达,其实他很喜欢沈鹮咬他的样子,也期望沈鹮能吃他一口,将他的血肉融入身体里,这样他们好像就更加亲密了。
沈鹮见霍引沉默,他的眼神逐渐深沉了起来,她连忙一巴掌拍在了对方的额头上,道:“在想什么呢?妖气都浓了。”
“想你,吃我。”霍引不会说谎,亦很直白。
“……”沈鹮撇嘴,她瞪了霍引一眼,怎么还琢磨着叫她吃他?瞧这眼神,像是他恨不得吃了她呢!
周围的妖气的确浓了起来,霍引的妖气很好闻,是能让人安心的木香,但他的味道从来都是暖的,此刻却有一丝寒意夹杂其中。
霍引的目光从沈鹮身上移开,盯着山洞外的某一处眨也未眨。
沈鹮亦背后一凉,只觉得这座山头仿佛从盛夏骤然进入了隆冬,寒气愈发得浓,仿佛外头落的不是雨而是雪了。
林中有妖。
她在洞口设了阵,外头的风雨无法吹入,也阻隔了山林里的妖气。
沈鹮将洞口的阵法撤下,扑面而来的寒冷如冰刃般割着人的皮肤,浓烈的妖气预示着山中的妖绝不简单,可下一瞬妖气又有所收敛,逐渐散在了风雨里。
霍引的视线未改,沈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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