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芒阵法的光骤然炸开,像是一团要将明珠楼烧着的火,而那刺目的光烧去了魏千屿眼前的红,烧去满地尸首,烧光了血液,直将他灵魂从静谧中拉扯回现实,意识回笼。
“主子,主子!”
一群人围在了魏千屿的眼前,模糊的人影晃动,谁也不敢轻易动他,却又忍不住担心他的安危。
赵城主早已吓瘫了身子,站也站不住,腿间满是腥臊。
魏千屿似是做了一场梦,他猛然惊醒,掀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几个侍卫,其中还包括两名紫袍御师。
明珠楼内的窗户还是开着的,一排窗外灯红酒绿,喧嚣声在静谧的室内更显热闹。
魏千屿的心口还在打鼓,空中未完全散去的月季花香提醒他,他没做梦,就是有妖!
再朝前一看,兔妖纷纷吓化作原形,朱裙与紫纱铺在了舞台中央,在那台上站着一名身姿挺拔的少女,少女背对着他,一袭淡绿长裙飒爽,裙袂随风如水纹波动。
高马尾发上一根木簪,少女未着任何装饰,只是左手上握着一枚碎裂的妖丹,狐妖气息只残存最后那一息,在被魏千屿认出后便彻底消散。妖丹化作齑粉,顺着沈鹮的指缝散开。
“仙子!”魏千屿猛然起身,又一阵头晕。
周围人要来扶,他却将人推开。心口的悸动尚未缓和下来,那股燥热就像幻境中星芒阵法燃烧的火焰,魏千屿口干舌燥,直烧红了他的耳尖。
纨绔公子忽而沉着下来,双手略微扭捏地扯着腰带上挂着宝石的穗子,期待仙子转身朝他看来。
纨绔
待沈鹮被奉为上座时,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重新找了个帷帽戴上的金琰,浑身笼罩在黑色中,淡定地坐在长凳上,支着脑袋去看长街灯火。
魏千屿身着淡蓝色的锦衣,镂金花的腰带下至少挂了不下五个上等法器,其中一枚玉佩暗含妖气,想必是他的契妖。
此刻华服公子就坐在沈鹮对面,双手撑着下巴一双眼若含桃花,亮晶晶地盯着她瞧。
沈鹮不自在地伸手扶了一下脸上乌色的面具,心中定了定,没事没事,魏千屿当是没认出她。
其实沈鹮以前见过魏千屿。
紫星阁与皇城只隔了一条街,挨着皇城的东方而立。因沈清芜为紫星阁的阁主,手下教出来的御师负责皇室安全,沈鹮又早年丧母,沈清芜入宫面圣时,总会带着她去,再将她丢给一个宫中熟悉的友人照应。
魏千屿年幼时也在隆京生活,他的父亲曾在紫星阁中学习过,紫星阁内有两名师兄专门负责彼时魏千屿的安危,跟随这小公子在隆京不知闯下多少祸事。
沈鹮曾在宫里长公主处见过他一回,彼时宣璃长公主尚未出宫立府,所住的沁园里有一片巨大的蓝花楹树。长公主也才十一岁,请五岁的沈鹮吃桃花糕,六岁的魏千屿胖得像个小石墩子,滚着就来了。
“参见姑姑。”
小石墩子挺懂礼,沈鹮却因年纪小说错了一句话而得罪他。
她咦了一声:“我叫公主为姐姐,你怎叫公主为姑姑?我比你还大些吗?”
东方银玥闻言轻笑出声,反而小石墩子气红了脸,抢走了沈鹮的桃花糕。
再后来见过一回是于宫外,沈鹮看中了的一个璎珞魏千屿也非要买,当时他身后跟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见他与沈鹮吵起来有些局促不安。
最后魏千屿花了三倍的钱买了那璎珞送与女娃娃,他以为沈鹮吃瘪不高兴,出了那家店沈鹮便跟旁人笑他一句人傻钱多,一激就炸,是个蠢蛋。
往日的蠢蛋,如今也长得仪表堂堂,瞧着像少年将军,只是那眼神……实在还是透露着清澈的愚蠢,轻易便能被人骗过去。
“仙子如何称呼?”魏千屿歘地一下展开折扇扇风,鬓角的发丝飞扬,带笑的面容颇有几分俊俏。
沈鹮先是看了他一眼,再回头看向依旧淡定的金琰,默默叹了一声,拱手回答道:“沈昭昭。”
“好名字。”魏千屿恐怕连她名字是哪个“昭”字都不晓得,张嘴就夸:“方才若不是仙子,我恐怕就要在梦境中被那妖女所杀,幸而仙子入梦及时,才救了我一命。我瞧仙子风姿气度与能力不像寻常御师,仙子师从何处?莫不成是风声境古家的?”
风声境中的世家只有古姓一个,古家自然也家养了许多御师。
魏千屿所带的四名紫袍御师都不能及时入梦将他救醒,自然会猜测沈鹮是古家的人,否则野路子出生的,哪儿能自学出这般本事?
“不才自学,并无师出。”沈鹮又道。
魏千屿先是一怔,随后看向沈鹮的目光就更是灼热了。
他反复打量了沈鹮几眼,问道:“那你可愿来我魏家挂个名儿?”
此话一出,魏千屿身后的紫袍御师便低声道:“主子,此事恐怕不妥……”
魏千屿回头瞪了他一眼,眼神将话打断:“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况且方才那危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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