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月华斋很安静,一丝光都没有。
白容入夜了?也未点灯,偌大的二层小?楼周围因有结界,连风都吹不进来。这里布满了?妖气与?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叫人莫名感受到了?阴森,不寒而栗。
月华斋并未上锁,沈鹮推门而入。
她从袖中掏出小?小?的夜明珠,只能照亮眼前两步路。凌乱的书籍满地?都是,沈鹮举起夜明珠念了?段咒,珠光更亮了?些,朝二楼悬空的小?木屋照去。
“白大人?”沈鹮刚出声,便被眼前一幕惊吓到了?。
白容很爱读书,整个月华斋被他改成了?书屋,唯有二楼悬空的小?屋是他唯一休息的地?方。即便她没去过,也知道里面怕是只能容纳下一张单人的小?床,再?配几个衣箱便没了?。
可此刻那小?屋下半截被染得通红,整个月华斋的血腥味都由?那里传来,木屋的地?板缝隙里偶尔还会滴下几滴血液,拉着粘稠的丝,染红了?三、四张书架。
“白容!”
沈鹮握紧夜明珠从一旁贴墙而建的梯子跑了?上去,她心跳很快,若是常人流这么多?血,此刻怕已成干尸了?!
木屋的门裂成了?两半,沈鹮透过裂开的缝隙可见屋中的凌乱,她的掌心贴着木门想要推开的刹那便有一股强劲的力量将她从二楼推了?下来。
霍引牢牢地?接住了?沈鹮,把人抱在怀中再?去看木屋,心中担忧沈鹮,又因白容的现状而焦躁不安。
沈鹮站稳后对木屋道:“你醒着?那你在发什么疯?都流这么多?血了?,不知撤下结界向我?求助吗?!”
沈鹮气得直跺脚,她再?度从楼梯上去,这回拽上了?霍引,咬牙切齿道:“相公,让他别?动!”
霍引闻言眨了?眨眼,这要求像是违背了?他的某些意愿,可只要是沈鹮发话他必然?顺从照做。于是霍引释放妖气,木香笼罩着整个月华斋,他用自身妖气与?白容对抗,比起在一梦州中释放妖气时不同,这一次霍引觉得分外?困难。
白容在抵抗,奈何他伤得太重?,木门还是被沈鹮一脚踹开了?。
木屋里的画面不比沈鹮预料的好多?少,整个屋子早就被血水浸泡了?,除却满眼的黑红再?没有其他颜色,就连那些被白容珍藏放在床头?睡前都要看的书籍也早已被他自己的血染得不成模样。
少年裹着潮湿厚重?的被褥,背对着门的方向,满头?银发也被染了?大半猩红,被褥挂下床侧一角还在滴答滴答往下滴血。
沈鹮没看见他的模样,却也知道他怕是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她无从下脚,渐渐涌上了?些不忍心。
跨步走向白容,沈鹮还没开口问他现在算什么情况,便听?见他道:“你早知道了?,对吗?”
“知道什么?”沈鹮脚步停顿,鞋底踩着黏腻的血肉,恐怕那些东西都是从白容身上而来的。
即便生长痛或异变再?痛,也不至于将他折磨成这个样子啊!
白容却苦涩地?笑道:“知道我?是什么。”
“你是……白容?”沈鹮说完,又一顿,反问:“那你是龙?”
“我?不会是龙的。”白容的声音沙哑,像是被什么利刃割破了?喉咙般。
待他慢慢回头?朝沈鹮看去时,沈鹮才觉得心脏骤停,忘了?呼吸。
他的脖子真?的被割破了?,一块由?水符化作的冰刃戳穿了?他的喉咙,致使他回头?的动作都变得僵硬。堪称妖艳的少年脸庞上遍布血污,唯有那双金色的眼眸于夜里发光。
水符借水生利刃,屋中能被白容所用的水,只有他自己的血液。
“你为何要这样做?”沈鹮只觉得恐惧。
眼前所见这一切不是因为生长痛,也不是因为异变,将自己摧残得不成人形是白容自己的选择,他一直在自伤。
白容道:“我?只有化作了?人形,才能弄伤自己,很奇怪是不是?”
“不奇怪的。”沈鹮以为他不懂,以为他怕哪里出了?错,特地?解释道:“我?听?灵谷的老人们说,龙甲坚硬无比,龙爪无坚不摧,若你真?是龙,只要你化作原形,哪怕只露出妖形,这世上便没人能伤得了?你。”
魏家那把令人闻风丧胆的从龙剑,也是由?一片龙鳞而来。
白容尚未完全蜕变成龙,此刻他的血液还是冷的,但只要他展露妖形,他的血液就会从蛇血化作龙血,从冰冷变为滚烫。
可白容听?了?并未觉得安慰,他像是接受不了?现实,被褥之下的少年抓着脖子上的血刃用力往下拉扯,像是要将自己开膛破肚。
即便木屋黑暗,可沈鹮依旧能看得清楚,在他自残的同时那条棉被下方滚出不知多?少血液。
“住手!”沈鹮顾不了?那么多?,也不管她会看见被褥下少年的身体,几步跨上了?小?床便抓住了?白容的手。
被褥滑至少年的腰间,沈鹮面露惊异,不可置信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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