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耗神,倒不如好好休息。
“睡吧,相公,别想了。”沈鹮揉着他的头道。
霍引望向她:“可是,有沈清芜……夫人不是一直希望我能想起来吗?”
“我更希望你能好受些。”沈鹮安慰他道:“父亲已经死了十一年?了,即便他当初真遇上什么危险,或发生过什么事也?早已过去。该你回忆起来时,你自然会想起,不要?在这上面劳心劳神,你的脸色很?难看。”
霍引抿了抿嘴,沉默了会儿,突然抱住沈鹮,下巴蹭着她的头顶道:“好,我听?夫人的。”
霍引很?疲惫,他花了太多精力在回忆无法想起的记忆上,所以很?快便在沈鹮的安抚下睡着,可这一夜沈鹮却?无心睡眠。
诸事袭来,她觉得不安。
直至天明,沈鹮才小?憩了会儿,再睁眼时,桌面上又立着一只?符纸叠成?的仙鹤。
这次的纸鹤上什么字也?没写,只?是打开时里面落了几片嫩色的花瓣,鹅黄色的蕊,浓郁的香味袭来,是丁香水仙。
出了东二苑,沈鹮直接去了蓬莱殿中家住隆京的弟子处,问他们隆京可有何处这个时节已经开水仙了。
几个隆京弟子见沈鹮打听?水仙,其中一人道:“玉中天的冬季很?长,隆京现下虽已入春,可水仙畏寒,除非养在暖阁内,否则怕是不好开花的。”
另一人道:“你不如去城外?一百里的南溪坡看看,那里有从中融山脉中流出的天然温泉池,大大小?小?数十个。那里的温度要?比玉中天其他地方?都暖些,若那处种了水仙花,现在怕是已经开了。”
沈鹮闻言,愣了瞬:“那里不是……”
“唔,当初是宁家的产业,后为上官宁氏的嫁妆,如今,是上官宁氏的埋骨之处。”一人从沈鹮身后晃过,轻飘飘地说出这话。
其实这不是什么秘密,便是沈鹮多年?离开隆京,也?知道原先的上官夫人宁氏虽牌位入了上官家的宗祠,可尸骨却?埋在了南溪坡的小?庙里。
宁家原本也?是书香门第,只?是后来家道中落,宁氏也?依仗着上官家能帮衬宁家几分,只?可惜上官靖为猫妖所诱,薄情寡义?。
如今宁家人难出头,一日不如一日,读书人变成?耕地农夫,在宁氏去世后也?早不与上官家来往,只?偶尔有几个厚着脸皮的还能攀一声亲。
沈鹮不知南溪坡上有没有水仙花,但既然只?有这地方?的气?候与隆京别处不同?,而那位面具前辈意有所指,沈鹮还是要?去看一下。
南溪坡较远,沈鹮本想向白容告假,谁知蛙妖小?童说白大人并未回来,沈鹮也?就大咧咧地旷了这一日学习了。
离开隆京一路往南溪坡而去,沿途不见几个人。
她没听?上官清清提起过上官宁氏之事,但关于上官家的传言旧事早就在上官靖携猫妖母女二人一并被青云寺关押时便又再度被挖了出来。
当初上官靖能让宁氏的牌位入宗祠,也?是因?为上官清清与魏家的婚约还在,上官清清尚有利用价值,宁氏便能保死后体面。
至于宁氏的尸骨埋入她嫁妆之一的温泉山,也?是她自己?的诉求。
宁氏死前那两年?与上官靖早已情谊尽消,若非逢年?过节便不会刻意会面,她带着上官清清靠着娘家的嫁妆日子过得也?不算太难。府中小?人刁难陷害让她心力交瘁,便主动与上官靖坦白她的意图,将那位置让给猫妖苏氏。
说起来,也?是猫妖母女作孽甚多。
远看能见南溪坡的山形,自宁氏去世后已有十一载,除却?上官清清会来扫墓,也?不会再有人来南溪坡了。没想到一条上山的小?路周边杂草竟也?被清理?得干干净净,踩踏出一条可供人上山的山道。
小?路走至一半,沈鹮便闻到了水仙花香。
此处因?温泉蒸腾着热气?,丛生的野草中间有白茫茫的雾气?往上升,遮蔽了部分视线。在那年?前枯萎的野草中生出了许多碧绿新叶,也?有临着温泉边绽放的丁香水仙。
这里的花与面具前辈给她送来的花一样。
忽而听?见一声窸窣,沈鹮警觉地蹲下,此处杂草较深,热气?化雾,很?好地隐蔽了她的身形。前方?小?路走下来的两人恐怕已经来此地多次,也?不知收敛,谈话声悉数被沈鹮听?了进去,也?未发现此地除了他们尚有旁人也?在。
“你说夫人让我们取这些瘴毒做什么?”
“还能为什么?自从家主从青云寺出来后便对夫人不太上心了。加之苍珠海地今年?除夕供了一梦州一批妖,极会魅惑人,家主常往那儿去,夫人怕是担心自己?地位不保吧。”
“这些瘴毒,是给苍珠海地那些妖用的?”一人蹙眉:“你说我们入了上官家,怎尽帮他们干这些偷鸡摸狗上不得台面之事?”
“你还有抱怨?离了上官家,咱们什么都不是。”另一人举起手?中的琉璃瓶道:“就这么点儿瘴毒便够我俩掉十次脑袋了,既然都已经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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