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像是在一个?山洞中,潮湿又苦涩的味道蔓延,夹着微弱的青苔气息,而那蜿蜒的线正?是满墙壁青苔与藤蔓植物的生命线,一如她先前在中融山中心看见的那样?,再微弱的生命也在她的眼前绽放出不同颜色的光彩。
沈鹮一个?低头,额前的发丝落下,她心下一紧,立刻去摸头上的木簪。
长发垂着,木簪却不在了。
心口咚咚乱跳了几下,沈鹮连忙起身凭空画了一道火符照明。她以为她头发散乱,霍引化?作的木簪应当只是掉在了附近,可沈鹮翻开?那些青苔与黏腻的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去找,也没找到木簪。
她的呼吸越来越沉,慌乱之下将火符甩出,催动火符彻底点亮了整个?山洞,刹那的光使得?青苔与植物畏惧,闪烁的生命线在火光中暗淡,下一瞬,有道黑影落在了沈鹮的眼前。
她连忙转身。
只见火光之下,雾卿消瘦颀长的身影就站在狭小的洞口处。
他抬起头看向沈鹮生起的火符,跳跃的火光倒映在他赞赏的眼瞳中,雾卿惊讶道:“你?竟然能引天火,果然这?世间的驭妖之术,唯有特殊之人才更能轻松驾驭。”
沈鹮怔怔地望向他,回?想起自己为何会出现在此,立刻开?口:“你?是谁?”
雾卿收回?了目光,直望向沈鹮,脸上维持着微笑尚未回?答,沈鹮便又问:“我?的簪子呢?!”
雾卿目光微微闪烁,他反问:“若两?个?问题我?只回?答其一,你?要问哪一个??”
“簪子给我?!”沈鹮朝雾卿伸手。
雾卿看向她因翻找木簪而脏污的手,几步走上前从怀中取出了手帕,轻轻放在了沈鹮的手心道:“不用?担心,他还好好的,只是你?都这?么大了,也不知多长几分心眼,就这?么轻易被我?带来了。”
沈鹮看向手帕,心尖酸得?厉害,她再抬眸看向雾卿,对?方依旧在笑。
熟悉的眼神让她回?忆起了那场梦,加上对?方熟稔的语气,沈鹮的手逐渐握紧,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她已经遇见过许多荒唐不可置信的事了,多一样?似乎不足为奇。
“沈清芜。”沈鹮对?着雾卿喊出了这?个?名字。
雾卿望着她,眉心微蹙道:“没大没小。”
竟真的是他。
饶是沈鹮做足了心理准备也还是在这?一瞬震惊得?心脏停跳了许久,待她察觉到心口的疼痛后才发现自己竟忘了呼吸。意识回?笼,沈鹮往后退了半步,在火光中看向沈清芜的眼神逐渐变得?不可置信与惊恐,多年的认知在这?一瞬打破。
她以为,她的爹爹是十一年前为了守护隆京杀血而死的英雄,可她以为的英雄,为何会变成了一个?容貌绝艳的妖,甚至入了公主?府,成了东方银玥的面首?
“你?……”沈鹮张了张嘴,声?音沙哑:“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沈清芜看向她泪光闪烁的眼,还有她后退的步伐,微微垂眸道:“我?现在的样?子的确不太好看,但唯有用?这?个?身体,我?才能顺利避开?所有人的猜忌,回?到隆京。”
一个?苍珠海地献给长公主?的寿礼,不会有人怀疑他的身份。
沈鹮依旧混沌着,她只觉得?浑身发冷,无法接受自己的父亲从一个?人,变成了妖。
“昭昭,如今隆京要乱上一阵子,现下不是你?回?去的好时机。”沈清芜并不打算隐瞒沈鹮,他会离开?公主?府,本?就是为了来迎接沈鹮的。
“什么意思?”沈鹮不解。
沈清芜望向她道:“我?听闻东孚的兰屿坠海了,海龙王也死了,想来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既然你?已经杀死了海龙王,也必然看见了它身上的东西,猜到了它背后的饲主?是谁。”
沈鹮的确猜到了,可她不敢信,但凌镜轩也说过,如果证据只指向一个?人,即便那是最不可能的选项,也是正?确的答案。
“这?世间啊,真的很奇怪,数千年前定下了和?平相处的协议,可随时间流逝,权势的天平还是朝一方倾斜。妖过得?猪狗不如,成了凡人的玩物,可明明这?世间的凡人才是最脆弱的,一场风,一阵雨,便能轻易折了一条命。”
沈清芜道:“无能又脆弱的人,成了妖的主?宰,他们对?妖随意践踏、杀戮,甚至把妖当成餐桌美食,枉顾那是一条拥有自我?意识又鲜活的命。其实你?也见过在这?种扭曲的权势之下的受害者,好比林阅……你?一定也很痛恨他们这?样?对?待妖,痛恨卑微的人颐指气使地占据云川的资源与高地。”
沈鹮呼吸一窒,眼也不眨地问:“卑微的……人?”
沈清芜理所当然地点头:“是,卑微的人,或脆弱的人……随意你?怎么理解,我?的意思是,天平倾斜错了方向,是时候该有人去纠正?了。”
沈鹮抬手擦了一下因为过长时间没有眨眼而流泪的眼角,她呼吸困难,思绪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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