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的手让他彻底崩溃。
“殿下会死的,离开这里,殿下就会死的……我不想让殿下变成妖,我找不到其他办法,我只想让殿下……好好地活着,只要你还活着就好。”白容紧紧地抓着她背上的衣衫,浑身颤抖。
东方?银玥深吸一口气,抹去?眼角的湿润,轻声?道:“我知道你的心意,所以我没有?在一开始就辜负你的用心。白容,我了?解你,所以我知道,这里不会是真的风声?境,你也了?解我,故而不会真的将?我带出隆京。”
“你怕我有?朝一日得知真相,会怪你坏事,所以你哪怕想要带走我也不会将?我带离太远,你怕待我从幻境中出来,隆京大?势难控,所以你会偶尔离开稳住隆京的局面。你就是这样一个纠结的人,才会被我一眼看穿。不被皇城御灵卫找到,又能助你布下如此幻境的只有?中融山心,山外?一日,境内一年,我想我在众人眼里已经消失了?足有?一个多?月了?……”
“今晨你归来时,身上还带着公主府的香,我便知道是我该回?去?的时候了?。”
东方?银玥的手轻轻捧起白容的脸,少年眼眶通红,痛苦却不惊讶,他知道东方?银玥聪明,只要能猜中之?一,便能猜出他的所有?步。
“我也陪你度过?凡人的一世,白容,我不能永远活在假象中。”她的指腹擦去?白容的眼泪:“你也不能。”
便是再?痛苦,他也要接受人与妖的区别?,也要接受人之?寿命不过?百年,终有?一死。
拥有?过?,既足够。
白容因为东方?银玥的那句“一世”,几乎泣不成声?。
少年瘦了?许多?,因为恐惧,所以每一次归来,总黏着东方?银玥缠绵。他可以冷着一张脸骗过?这世间的任何一个人,可他骗不了?东方?银玥。
白容痛苦东方?银玥如此懂他,也知道他最怕的便是被东方?银玥讨厌。
他知道他一旦真的做了?错事,便无法承受东方?银玥望向他失望的眼神,所以他很?胆怯,他如东方?银玥所猜的一般,怯懦地只敢在中融山境设下一场幻梦。
他怕他真的带东方?银玥离开玉中天去?了?风声?境,那一切就都无法挽回?了?。
“殿下知道如何拿捏我。”白容抓紧了?她的手腕,哑声?恳求:“那殿下为何不能多?疼一疼我,多?想一想我……”
“你啊。”东方?银玥见他的泪像是擦不干净似的,干脆捏了?一把他的脸,绕到唇前的话又被吞了?回?去?,只喃喃重复:“你啊……”
出生于帝王世家,东方?银玥的眼泪便尤为稀少,除却她父王母后与兄长相继死去?之?时她落过?泪之?外?,白容大?约是唯一一个能逼得她也红眼眶的人了?。
她若不疼他,不想他,就不会几次三番地纵容他,此刻也不会心痛如绞了?。
少年从不吝啬于表达他的爱,东方?银玥不行。
离了?这片天地,她的命依旧短暂,眼下的一句真心喜欢,或许会成为白容一生的负累。她太了?解他,所以有?些话,不能说。
“让我回?去?吧,白容,我该回?去?了?。”
龙鳞
此刻沈鹮定定地站在了石床边上, 隔着一层幻界,她无法触碰到霍引,也无法叫醒他。
在得知沈清芜真正的目的之后,沈鹮想尽一切办法要冲破这层幻界, 可?她的能力终究有限……沈鹮对?中融山并不了?解, 更何况这里是沈清芜几十年前便发?现?的一方小?天地。当年他能在中融山中藏匿那么多人与妖的尸身也不曾被人发?觉,便说明只要他想, 沈鹮也将永远无法离开。
阵界是沈鹮的短板, 却是沈清芜最擅长的法术, 当年在他当上紫星阁阁主之前, 他也曾是蓬莱殿的殿主。
若非在阵界上有所造诣, 他也不会设下可以移魂换命的大阵, 从而当着隆京上下那么多人的面杀血而死,彻底脱身。
此处分不清白天黑夜,没?有光透进来, 沈鹮便无法计算时日?。
她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 从焦急与恐慌到现?在终于沉静下来, 沈鹮还在思索该如何带着霍引逃离这里,再将沈清芜的计谋广告天下。
这场幻境中,偶尔会有几丝过去的画面闪过, 那?些都是潜在于沈清芜脑海中的记忆,他盯着那?些画面, 仿佛能从那?些残存于画面中的过去里寻找他记忆中的影子。
“你娘以前就喜欢坐在那?里看书, 还喜欢喝我泡的竹叶茶。”沈清芜说罢,便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 凭空拿取了?幻象中的书本翻阅。
那?些酸书生写的爱恨情仇是周芙芙过去最爱看的书本,正因她看多了?深情不疑, 才会无悔牺牲。
半本书看下去,沈鹮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要将我关到什么?时候?”
沈清芜朝她笑?了?笑?:“再等等,等大军彻底占领玉中天,等到隆京再乱一些,我才能放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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