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
你觉得是谁?夏潮?
我不确定。
所以你早知道夏潮对我心怀不轨?
洛凡,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程宇的声浪渐渐软下去。
那,我在后山和夏潮打起来的时候,你怎么不在?
那时候我力量太微弱,根本帮不上忙,洛凡,我一直都在。程宇诚恳地说,一字一句柔和得仿佛是在求饶。
但对付陈敬德几个徒弟力量就不微弱了?
这两件事中间隔了好几天。
是啊,可他们只是普通人,想给师父要个说法罢了,你至于把人搞得头破血流吗?
程宇眸色暗了暗,搭在洛凡身上的手缓缓放开,你觉得我残忍?他们都有刀,对你可不会手下留情。
如果我什么都没做,人家徒弟为什么要找我麻烦呢?还不是因为他没再说下去,忽然涌现的圣母心让洛凡无比厌倦,他脑子有些乱,心脏不受控地狂跳。
算了洛凡深深吸气。
苟安只是和我说说话,你为什么连他也不放过?就算在我师伯眼皮子底下,你也不知道收敛吗?
不是我啊,洛凡我没做。程宇眸光闪了闪,唇边微颤,指尖轻轻搭上洛凡肩膀,又缓缓放下,整个人隐进昏黄的火光里。
你不信我,甚至还有些怕我,是吗?
洛凡没办法回答,他知道他不该问,可内心里的想法仍是抑不住地喷涌而来。
陈挚死了,就在我离开哈市的前一天,你知道的吧?
我为什么会知道?程宇已经没办法再窥视他的心。
你洛凡终究没问出口。
可程宇的目光在他欲言又止的声浪里变得愈加黯淡,洛凡,你觉得陈挚的死和我有关系?
他想反驳,可程宇说错了什么呢?
他不敢抬眼看程宇,却第一次从程宇的声浪里捕捉到些许畏惧,洛凡紧抿着唇,整个人如同个坏死的机器,完全卡顿在沉寂的空气里。
洛凡,陈元白说他有办法帮你。
身边笼着冷冰冰的水雾,洛凡沉默不语,镜中,身后纤长的影子越发模糊。
程宇终于拉起他的手,侧着身,按上自己冰冷的左胸口,一字一顿,洛凡,我们分开吧,我这里会痛。
这一年的道法大会说不上多圆满,陈元白说,自夏潮消失以后,北玄碎片的共鸣也没再出现过。
协会已经派人前往各地搜寻夏潮的踪迹,当然了,不是还在哈市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打石膏的那个。
至于死的那男服务员,酒店走廊里的监控清晰地拍到当晚他去过夏潮的房间。
而陈敬德的那场事故,最终也被协会定性,判定夏潮才是事件的罪魁祸首。洛凡曾怀疑是陈元白出面替他说了好话,但堂堂全真掌教可不会徇私。
当时洛凡手里的纸符是夏潮递上去的,协会从会议厅的监控里看到了纸符上的符文,经过技术处理基本将符文清晰还原,仅凭符文内容,协会就能判定这一切都是夏潮在搞鬼。
但夏潮到底是什么人?协会没办法给出答案。
最后一天的会议也结束了。
傍晚,暖橘色的夕阳铺陈在窗边,白日里最后一丝光不多时就被转瞬而来的夜色吞没。
洛凡收拾好行李,他明天就要回哈市。
有些人,来的不清不楚,又走得不明不白。
那日从陈元白的地下室出来,洛凡整个人都是懵的。他结结巴巴地和老头子说了程宇的诉求,当晚,在云顶观的茶室里,洛凡喝下化了陈元白亲手烧过纸符的热茶。
说不清是什么恶心的味道,只是这一杯茶下肚,洛凡不太舒服。
各种意义上的不舒服。
他不知道程宇是什么感觉,洛凡只觉得自己要死了。
没有疼痛,漫无边际的孤独和悲伤将他淹没到窒息。
他很想问问,如果分开了,程宇会去什么地方,可想起朋友圈里的讣告,洛凡对着笑眯眯的陈元白,只说了声谢谢。
几番拉扯,洛凡最终还是拒绝了陈元白留他在青云山的好意,他不能不回去,别人十一有婚礼要参加,而他有场莫名奇妙就非去不可的葬礼。
窗外漆深的夜幕里繁星点点,洛凡在露台点了一支烟,仰头,不由得猛吸几口。
五星色赤圆,则中不平,为兵;水与金合,为丧。
洛凡以前不信天相。
他觉得自己前半生的糟糕都应该在青云山终结,指尖那一点火光闪了又闪,平凡又落寞,最要命的是,那火光不比天上的星子,已经是洛凡眼中唯一的光。
唯一的光,就算燃尽了,也不会有回应。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趴在露台的藤桌上睡着的,半夜被冷风吹醒,背上还盖着酒店的毛毯。
洛凡从椅子上弹起来,飞速奔进房间,他没开灯,只借着窗外一点光翻遍了这套房的每个角落。
没有人,什么都没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