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曲也不含糊,就着嘴里的血一口吞了下去:嘶,还真挺甜的。我先谢过莫少主救命之恩。
莫饮剑道:哎呀,我都是你手下输掉的将军了,你也别叫少主了,直接喊我名字吧。
饮剑?凤曲沉吟片刻,你想说的是手下败将吗?
莫饮剑扭头对白不簪夸道:他还挺有文化!
白不簪:嗯。
一场纷争莫名其妙地停了,凤曲脑子里混沌一片,气若游丝,只能堪堪听到白不簪和莫饮剑的对话。
他们的桑拂也伤得很重,但和凤曲不同,他们决定立即前去玉城,而凤曲和商吹玉还要去找穆青娥等人。
此刻双方算不上朋友,但也不再是对手。
灯玄原想把舍利交还给凤曲拖延蛇毒,却被凤曲摇头婉拒,因为舍利对于蛇毒实则用处也不太大,真要难逃一死,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
莫饮剑临走前还对穆天仙很有几分留恋:不如本少主先和他们去看看天仙
桑拂便应景地呻/吟一声。
莫饮剑扭头假笑:开玩笑的,本少主才不是那种见到天仙就不顾你们死活的人。
白不簪道:见色忘友。
几人先行一步,对话声渐渐远去,商吹玉背着凤曲回城,轻声询问:老师,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凤曲隐隐发起低烧,这是莫饮剑说过的正常症状,所以不至于太担心。
迷迷瞪瞪间,凤曲感到自己胸腹伤口涌出的血都弄脏了商吹玉后背的衣服,想必商吹玉也能感受到那些奇怪的湿润,只是两人都缄口不语。
凤曲反问:大家怎么样?
商吹玉默然许久,忽然轻轻地抽了一下鼻子。
一滴滚烫的眼泪落在了他搭于商吹玉前胸的手背上,凤曲失笑:怎么哭啦?
商吹玉避而不答:五十弦和秦鹿一起救穆青娥去了,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途中是偶遇了三更雪,他说老师在这儿会遇埋伏,我才匆匆过来的。
凤曲微微点头:幸好你来了。
老师真的这样想吗?商吹玉压下哭腔,轻声问,如果来的是其他人,会不会更好一点?
若是秦鹿,他武功不佳,轻功却出神入化,说不定从一开始就能带老师逃离战场;
若是五十弦,她比自己更知道十步宗的软肋,应对起来一定也更从容,至少不会沦为拖累;
若是穆青娥,就更简单了她现在就能解决老师的蛇毒。
唯独他一无是处。
不,你就是最好的。凤曲低声回答,换作他们,我都不好意思让他们背呀。
商吹玉愣了一愣,托着凤曲双腿的手臂更紧了些。
吹玉,我想休息一会儿。找到他们之后,千万别以为我死了就把我埋了。帮我找张床,我还有救,让我好好睡几天我好困。
商吹玉默默前行着,一口应下:好。
天亮了啊。
是。
我要睡了,你背累了再叫我。
不会累的。
久久沉默的阿珉也终于在颅内道了一句:「辛苦了。」
凤曲轻笑一声:你才是。
疑客来
就算不有栖川
偃师珏谁知道呢
考试先去玉城
话音断断续续,始终连不成通顺的词句。
在浑浑噩噩的梦境中,这些话就如沉浮的鬼火,时远时近,扰拨着凤曲紧绷日久的心弦。
最后所有的争论都凝成一声低哑的小凤儿,还有一只搭上他脉门,细细切脉的手。
清冷的女声道:好像醒了,醒了就没事了。
周围便响起如释重负的叹息,另一道女声喃喃说着谢天谢地,又有人细心地端来茶水,贴在耳畔轻唤:老师,醒了吗?感觉怎么样?
喉咙里火烧火燎一般,凤曲睁不开眼,嘴唇也难动寸许。好半天才迷迷糊糊地说:水
温热的茶水立即递到了唇边。
「有栖川野来过,但被他们撵出去了。不过半夜又来了一次,趴在床边哭得眼泪鼻涕流一脸,哦,你睡了六天,今天是第七天。」
被阿珉的提醒逼迫着,凤曲不得已开始接受这艰难的现实:
他没能从未央的坟里直达地牢,还拖累商吹玉受了内伤。
秦鹿是看着他和有栖川野夜奔的,可想而知有多生气,但现在他要死不活地拖了六天,想来秦鹿也该消气了。
五十弦她怎么样呢?一刃瑕和九万里还在找她,会不会受欺负
胸腔里的心跳越发急迫,凤曲蹙起眉头,嘴唇嗫嚅许久。
床边五十弦靠近了去听,半晌不得其解,刚想叫人替换,却被凤曲猛地起身,两人脑袋撞在一起,咚地一声撞得五十弦眼冒金星:诶我草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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