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刃瑕一句都不了解,他以为是师弟对倾凤曲的怨恨、对师妹的担忧、对师父之殇的悲痛。
走吧,一刃瑕说,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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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海中已是生离死别,但定风塔外仍挣扎着一线希望的生机。
凤曲绝不接受沉岛的结局。
他和阿珉一直都在为了改变命运而努力,临近关头,却说无可更改他当然不能认可。
确定了曲相和的死讯,倾五岳紧闭的嘴终于开启:剑祖不曾说过有关停机关的地方,这些年也从来没有人问过。
顿了顿,他继续说:但如果是高/祖留下的生机,那应该是在且去岛最晚崩塌的地方吧。
那是哪里?康戟问。
倾五岳阖目半晌,答:剑祖陵。
传说中,倾如故从未想过留下自己的尸骨,但修建岛屿的工匠还是坚持筑了一座恢宏的地下陵墓。
门生清明扫祭时大多只拜日月殿侧殿供奉的牌位,但他们都很清楚,逝去的剑祖就葬在日月殿下,不到十尺的地陵之中。
凤曲起身扶剑:我这就去。
商吹玉第一个跟了过来:我也去。
五十弦一怔,忙说:我我我,还有我!
邱榭出声打了个圆场:别急别急,我们先说明白。现在紫衣侯已经死了,看凤曲的意思,有栖川也不会伤害我们。我们是不是应该两手准备,先把伤者送去静思崖下的船上?万一岛沉了,大伙能走几个是几个。
凤曲点头:邱兄说得对,你们去送青娥。
五十弦果然面露难色,但商吹玉还是没有犹豫:他们人已经够多了。
邱榭苦着脸说:哪里多了?扬灵、子邈、云姑娘、穆姑娘、倾岛主、江少侠其他人也有受了伤的,啊,还有秦娘子世子的眼睛,真的无碍吗?
秦鹿似笑非笑地答:有碍无碍,也该我夫君来操心,你怕什么?
康戟不知何时摸出了一杆烟叼着,刚刚点燃,吐了一大口烟雾:
别吵吵了。秦鹿还有两个影卫也能用呢,我看你邱榭最精神,你背两个。
邱榭:那我选小吉和小五。
苦中作乐,凤曲却实在笑不出来,只是配合着扯了扯唇。
康戟紧跟着说:二公子,你也别为难你老师了。他在乎的人就这么几个,穆青娥已经出了事,要是你再有个三长两短,他指定豁出命去救你。
商吹玉张了张口,却听康戟道:当然,也不能让凤曲一个人去。太危险了,作为干爹,我第一个不答应。
秦鹿笑问:是啊,那可怎么办?
康戟吧嗒着嘴,又呼出一口烟。
接着,他把长戟一甩,仗在身后:能怎么办?我去呗。
你们谁不是他倾凤曲的心头肉啊?也就我这老疙瘩,死了他也不心疼,他要是想不开,我还有力气踹他出去。
康戟说着,对倾五岳点点下巴,倾老头,放心吧。倾九洲拿命保下来的儿子,我不会给她去了地府还骂我的机会。
剑祖陵(修错字)
倾五岳和康戟就是他们当中辈分最高的,倾五岳默许了,其他人便不好再说。
商吹玉倒有几分不忿,奈何现在伤患无数,无论是为大局,还是为了让凤曲安心,都不是让他任性的时候。
凤曲再看了江容、穆青娥、云镜生等一干伤者一眼,又对众多前来助阵的外友长长一礼。
以邱榭为首,大家都谦逊地让步避开,没有受他的礼。
邱榭搀他起身:凤曲,还是那句话,我们都在幽州等你。
凤曲苦笑:但愿我能赴约。
君子一言九鼎,愚兄相信你不会食言。邱榭顿了顿,无论何时,明烛宫都会扫席以待。
华子邈大声叫唤:常山剑派也是!我等你啊小凤!!
其余人也跟着喧哗,凤曲听得动容,一一谢别。踌躇间,他也看向了一路偕行的同伴:
穆青娥尚处昏眩,秦鹿并无多言。
商吹玉细眉拧蹙,道:送完了人,我还会过来。
罢了。
最后感受到凤曲的目光,刚背上穆青娥的五十弦微微回首,一怔,艰难地挤出了一个笑。
凤曲只带回了常自珍和穆青娥,那么有关六合清、有关罗衣秋,他们也不必多说了。
歉疚自然是有的。凤曲答应过她尽量不下死手。
但是重来一次,他知道自己还是会毫不犹豫对六合清动手。而且这种程度根本不够释怀他的仇恨,直到现在,凤曲的心中依旧酝酿着对鸦的怨憎。
康戟烟杆里飘出的白烟如雾袅袅,渐而掩去了众人离去的背影。
感激、担忧、祈愿、惭愧所有的感情都被压下,凤曲看向下一个目标,眼神缓缓凝定。
日月殿已经塌成了一片废墟,数根锈红的铁骨支棱高耸,穿透了剑祖像残余的身躯,仿佛万剑穿心。
在殿里焚香洒扫的光景犹在眼前,可那时的琅琅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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