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次一起出去的「约会」一样,能给他们平淡无奇的生活带来点乐子但也仅此而已,直到他们走进「温哥华当地新生代独立艺术家作品展」的展会厅,像其他参观者那样在每一幅画跟前停上几秒,兴起时假装内行地评价上几句,他那平淡无奇的生活却被打破了。
不只是打破。事后林鹤洋想,是被摔在地上,踩了几脚,还被踢飞老远,又碰个粉身碎骨,那就是他这几年的生活在那一刻之后变成的样子,完全一文不值。
在安静的展厅里,他听到谭蒂娜在不远处叫他,那时他还在一段装置艺术作品前驻足。那是投影在墻上的一段小视频,一个女人穿着橘色的长裙在田野前跳舞,艺术家名字叫atildaaslizadeh,是个温哥华当地相当有名气的艺术家。林鹤洋边看边想,这就是现代艺术吗?他实在欣赏不来——「david!」那时,他听到谭蒂娜在不远处喊他的名字,清亮的声音回荡在展厅中。
他走了过去。
「你看,这幅画里的人,和你一模一样。」
林鹤洋顺着女孩的手指看过去。然后他想,真的耶,这幅画里的人和我一模一样……
那是一副很普通的人像素描,主角穿着一件帽衫,在体育场看台上坐着,他下面是密密麻麻欢呼喝彩的人群,姿势各异,画面最远端则是体育场场地内还在进行的橄欖球比赛。视角是在主角身后的,主角回过头来看着,就这样被画了下来。
那张脸分明就是自己。
林鹤洋有点慌乱地探头向前,看到那画面旁边小纸板上的写着几行简介:
「lookgback,2016
bysurisu」
此外,也没有更多的介绍了。他后退了几步,做贼心虚似的想离开,却听谭蒂娜说道,「嘿,三点多了,你想不想去听听他们的座谈会?他们会后应该有问答环节吧,我想问问这幅画到底是怎么回事——」林鹤洋扭过头去看那女孩,后者却很是无辜地註视着他。
林鹤洋想,他怕是又要往一条不归路走下去了。
让林鹤洋相当惊讶的是,座谈会来的人竟然不少。那礼堂差不多能坐下200人,零零散散地竟然快要坐满了。看来他确实不了解艺术圈的这些规则,以为欣赏艺术的人总是小眾的,却没想到温哥华现代艺术馆也算是加拿大艺术领域的圣地之一,时常举办这类艺术家座谈会,吸引着温哥华所有艺术热爱者前来。他听着座谈会,才发现当天慕名前来的人不少,还有些大老远从周边城市驱车前来的学生,听眾之中有学电影的、学艺术的、学设计的,还有少部分已经是艺术从业者的中年人。这次作品展参与展出的五名艺术家全部到场参加了,才吸引了这么多人,他们风格各异,创作媒介也不同,有些是只在艺术圈混跡,作品比较小眾,但在圈内评价极高;有些则是凭着大眾作品或是社交网络发家,譬如参与了些电影大製作的艺术设计,或是在社交媒体上发佈作品积累了名气。在艺术圈,第一种是瞧不起第二种的,觉得他们吃了流量的红利,赚得盆满钵满。当然,林鹤洋对此心知肚明,这帮人八成是心里嫉妒,如果是让他们重新选择,这帮人绝对早就奔向社交媒体的污水池子去了。
这位surisu就属于第二种。
「suri,该聊聊你了,你最早进入大眾视野的作品在2017年,画了当年纽约时报畅销书榜一的小说《无足之鸟》的封面和插图,第二年还凭着这个封面设计得了职业设计协会最佳封面和索比艺术奖金。能给我们讲讲你当初创作这个作品的歷程吗?」那人坐在五位艺术家的最后一个,所以轮到他讲话时,林鹤洋已经在观眾席的角落里思绪飘忽了半个多小时了。主持人话音落罢,那人从旁边接过话筒,林鹤洋才回过神来。
那的确是他。没有同名,没有做梦,没有侥幸。那是距上一次见面四年之后的苏瑞,远远地坐在礼堂的那一头,握着话筒微笑。
「谢谢你,rachel。」那人用英文回应主持人道,「说起《无足之鸟》,我都没想到能这么畅销,我本来觉得是个挺小眾的故事,与父母疏远的主角四处流浪,寻找亲情的故事,不至于能引起人的共鸣。看来大家和父母的关系都不怎么样,」——观眾席发出一些零散的笑声——「我和作者rileyjohnn是通过我老板认识的,那时我刚来到温哥华,在一家设计公司任职;我们挺聊得来,riley刚写完这篇小说时,就将手稿给我读了。我读完,将我的情感画了下来,送给了riley。
我那幅画的灵感其实来自于一部1990年的香港电影《阿飞正传》,讲的是一个被养母养大的男孩去菲律宾寻找生母却死在那里的故事。电影里最有名的一句台词是,『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没有脚的鸟,它一生都在天上飞啊飞啊,飞累了就在风里面睡觉,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时候』。riley的这部小说让我想起这部电影、还有我自己。我想我们很多人都是这样,内心被禁錮在某处,身体却在漂泊,总希望能没有顾虑地飞到很远的地方,却在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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