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了掐阿箐脸蛋,男子帮阿箐放下裤脚,又转身蹲下:“来,上来,我背你回去。”
“不行,这、这成何体统!”
“我背我娘子,别人说什么闲话!”
“你还要进京赶考,这可不能坏了你的名声。”
“我让他们都把眼睛闭上!来,娘子,上背!”
“谁是你娘子,臭不要脸!”
“阿箐姑娘是我的娘子呀。”
……
一粉一蓝在一片绿色竹林中渐行渐远,断断续续的笑声不时从前方传来,轻松愉悦,任谁看了谁不慕两人的感情之好。
两道交叠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转为一片漆黑。
这是……阿箐的记忆?
还没等陆霜白想明白,新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
这次是两人成婚时的场景,喇叭唢呐声此起彼伏,谷豆抛洒在空中与花轿四周,免除三煞,愿这对新人白头偕老。
阿箐身着一身红嫁衣,抿了抿口红,对着镜中的自己嫣然一笑。眼波流转,干净的少女气息因精致的红色嫁衣染上几分妩媚,眉眼尽是期待。
盖上盖头,阿箐被弟弟背了出去,进入花轿,轿子摇摇晃晃,随着一声嘹亮的唢呐声,轿子停在了男方家门前。
男人修长的手伸来,掌心向上,她一落入他掌中便被紧紧握着,珍惜之情溢于言表。
两小无猜,琴瑟和鸣,两人的故事一时间在街坊小巷流传,一时间成为一段佳话。
无数画面中,阿箐皆是一脸幸福的笑意。
陆霜白看着也不自觉跟着微笑起来。
然而美梦易醒。
男人成功考取解元,但他并没有像话本里一样抛弃妻子,也没有嫌弃同是商户出生的妻子。
而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两年过去了,两人膝下无子,男人虽遗憾却并不强求,也一直没有娶别人。但在当时的社会,子嗣何其重要,更何况阿箐的丈夫是家中的长子。
长辈对子孙的期待日益见长,而男人为了阿箐与家中长辈对抗,矛盾渐显。
一个大雨瓢泼的夜里,趁着儿子外出谈事,熟睡中的阿箐被偷偷捆起来仍入深不见底的山崖。
也许是认定了她必死无疑,阿箐的婆婆对外宣称她同人私奔。
在当时的封建社会,女子如此作风势必会影响娘家及其子女,连续数日阿箐家门前被扔了一地篮鸡蛋烂菜叶,姊妹们被退亲,家中兄弟也因她的事受到牵连不被上司赏识,就连小厮出门采购也遭人唾骂。
等阿箐回到小镇,等待她的不止是父母宣布与她断绝关系的消息,还有丈夫跳崖自杀的噩耗。
最后的画面,是阿箐形容枯骨地站在府前,眼中再也没有了光。
画面并没有说明阿箐在被扔下悬崖后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还活着,眼前的场景转为黑暗,再也没有亮起。
“你……你看完了吗?”
一道弱弱的女声又从背后响起,每次都是这样出人意料,陆霜白简直有了条件反射,他立马转身目视前方,眼中充满警惕。
女孩见状也吓了一跳,躲得远远的。
女孩一身黑色制服,左胸口挂着金碧酒店独有的工牌。注意到这点,陆霜白道:“你是那个发现黄凝死亡的那个服务生?”
“对对对,我是,没错!”女孩激动地跳起来,“你知道我,你是来救我的吗?”
“我在这里不知道过了多久,今天几号了,你有什么办法能救我出去吗?还有,这、这里是哪里,四周都黑黑的,我好害怕啊。”许是终于见到了人,女孩说着眼泪便“唰唰”止不住往下流。
“还有,那个画面,每天都在放,比新闻播报还准时。”女孩指了指上空,又说道,“每天的画面都一模一样,我都看了几十遍了,根本不知道在讲什么。”
哭声渐大,女孩止不住地哭,好一番安慰后,才渐渐冷静下来。
“你说你一直待在这里?”陆霜白道。
“对!”女孩道,“那天我报了警,去洗手间的路上不知道被谁打昏了,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这里,直到今天你也进来了。”
那就奇怪了,若阿箐把人带来是为了杀人灭口,可这么多天过去,为什么女孩毫发无损?
算了,就算问她对方也不一定知道原因,现在要紧的是从这个鬼地方出去。
陆霜白头疼地看向四周,如果他没有猜错,这里应该和上次遇到傲因时的一样,都是差不多的空间。
上次是宿淮带着他离开的,他不知道如何找到出口,难道这次也得等宿淮?
阿箐把她关了这么多天也没有杀了她,那她把他关在这里,应该也是暂时不想杀他的意思,他们现在应该暂且有足够的时间等宿淮赶来。
可他一不确定纸飞机是否能准确传达信息,二无法确认宿淮是否能找得他,还是说赌一把?
看到陆霜白眉头紧皱能夹死一只苍蝇,女孩绝望了:“我们会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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