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只是一个传闻。
实施上古禁咒的代价巨大,若真做成了,宿淮的那几个哥哥不可能至今都相安无事。
可宿淮身上显现的符文,的的确确带着上古禁咒的气息。
桑蛮随后落地,浑身虚软地瘫坐在地,她伤得不轻,全身上下遍布伤口,一道道宽度如手指粗的伤口像是被皮鞭抽打过,血肉模糊,深可见骨。可她的重伤和宿淮相比,可以说是大巫见小巫。
“大人!”
桑蛮惊声高喊,赶忙起身去制止宿淮的动作,可宿淮许是忍耐到了极限,又许是疼痛更加剧烈,他的眼中不复清明,一把推开桑蛮,这毫不收敛的力气让桑蛮整个人都飞了出去,要不是范无咎眼疾手快接住了她,这会儿她估计已经昏迷不醒了。
见状,宿淮眼中似乎闪过片刻的理智,为了维持仅有的理智,一次又一次,他竟狠狠朝地面砸去,即使是自己的身体,他也毫不顾忌,血流满面。
忽恍间,宿淮似乎听到有人在喊他,那人温润如春风的嗓音中带着笑着,对他道:“阿淮,来,过来。”
短短的五个字让他心底泛起阵阵涟漪,也引起了惊天骇浪,又甜又酸,令他快乐,也令他苦恼,他虽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来这人的模样,可他却莫名笃定,即使为这个人付出性命,他也甘之如饴。
这一瞬间,他似乎记起了一切,记起了那道从天际坠入深渊的血色人影,他最后一句对他说的话,依旧带着笑意,他记得他说:“阿淮,乖乖的。”
他抬起眼,一双通红的双眼布满血丝,可却遮不住他眼中的憎恨,他哑声道:“你……不分是非……”
一瞬间,一道天雷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劈在宿淮身上,穿过重重结界,依旧不减威力,宿淮狠狠一颤,从胸口处喷出一口鲜血,却依旧坚/挺着身子,绝不弯腰,绝不低头。
见宿淮还要再开口说话,桑蛮挣脱开范无咎,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上前一把捂住宿淮的嘴,低声祈求道:“大人,莫再说了!”
她原身虽是玉簪,却没有玉簪独有的温润,反而长得艳丽飒爽,性格也如她的长相般,泼辣直爽,可这会儿她眼中却水光粼粼,拼死捂着宿淮的嘴:“求您,莫再说了,他已经不再了……”
天空雷声阵阵,似乎在等待罪人认错磕头,酝酿着第二道天雷。
她示意黑白俩兄弟来制止住宿淮,转过身对着天空磕了个响头,言辞诚恳:“天道在上,宿淮大人是为了救我一命才以身犯险,没有伤我一丝一毫!我身上的伤口都是一个名叫‘木夕’的邪妖所害,请天道明鉴!”
见天道没有退让的意思,桑蛮再次弯腰,额头重重磕在地面上,“桑蛮愿以一身紫气自证,宿淮大人未伤我一丝一毫,请天道明鉴!”
黑白二人一人一边牵制着宿淮,手中的人不停挣扎着,就像一只被囚禁的疯兽,想挣脱牢笼,凶狠地撕咬自己的仇人。
谢必安于心不忍:“哥,他真的是为了那位殿下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模样……”
“是。”范无咎叹了口气,“一码事归一码,我敬他是条汉子。”
传闻往往夸大,带着不确定性,任谁也不会相信冷漠无情的宿淮曾经真的为了陨落的太子殿下一腔热血。太子殿下对天下苍生都有大义,若不是他,他们如今也不会好好活着。
黑白两兄弟对视一眼,皆双膝下跪:“范无咎/谢必安为地府阴差,以魂魄起誓,宿淮大人未伤桑蛮大人丝毫,他拯救了成千上百的魂魄,请天道明鉴!”
三人皆匍匐磕头在地,半晌,雷鸣声终于停止,乌云却未散,衡量许久后,天空骤亮,阳光再次洒满人间。
黑色符文归位, 从宿淮的后颈间一直延伸,从背脊到尾椎骨,散发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令人望而生畏。
黑白俩兄弟手中一松, 宿淮昏倒在地。
见状, 三人倒是松了口气。
桑蛮从空间袋中拿出一颗透着灵气的白丹,熟练塞入宿淮口中,她抱拳感谢黑白二人, 末了, 又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多谢两位相助,今日之事还望二位烂于心口, 莫要再提。”
二人自然拍着胸脯保证绝对没问题,毕竟为宿淮求情这件事, 实在是丢人啊!要是被地府同僚们知道,这可是要被吐口水浸猪笼的!
三人对视一笑, 心照不宣,范无咎问起了正事:“桑蛮大人, 您为何会在这巨型傀儡的体内?”
“二位是大善人,实在担不起二位一声大人, 叫我桑蛮就好。”桑蛮道, “我和崔石在莲花镇发现了一些线索,无意发现了李招娣此人, 他同我说我要找的人可能在青云县, 我同他保证将这邪妖了除保他外甥女平安, 他这才同意带我来找这邪妖, 可我从未想到这一偏僻之地居然有两只实力非凡的邪妖。”
桑蛮苦笑,“我们追着线索在医院蹲守, 终于等到了瞒天过海客,却不想羊入虎口。他假装自己重伤未愈,在我将他拘捕时趁机反抗,将崔山重伤。为了保护两人,我拼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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