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天过海客微微昂起头颅喘着粗气,似乎用这种姿势呼吸才能让他好受点,缓了半晌,等习惯了四肢百骸处的疼痛,瞒天过海客微微掀开眼皮,看向躺在远处的某人。
不愧是玉佩的持有者,备受优待,作为一个脆弱的人类居然没断胳膊断腿,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断气。
“喂!陆霜白,还活着吗?”
伤得这么重,瞒天过海客的语气依旧带着不正经的调笑,说完甚至还兀自笑了两声,畅快的笑意从胸腔释放,带着浑然不怕死的漠然。
陆霜白虽然是躺在地上的,但并没好受多少。
他和瞒天过海客的武力差距甚大,这一点早在两人动手之初他就想到了,甚至更久之前,在他被阿箐挟持后,他一直在思考如何从邪妖手下保命。
为此,他重新翻阅符文书籍,温故而知新,练了又练,多次修改符纸,改造了好几种防御类和伤害类的符文,今天终于有机会能试炼一番。
若换作是鬼魂,早就魂飞魄散了,可面对瞒天过海客,却只能伤到对方的皮肉。
瞒天过海客对他下死手,毫不留情,招招致命,每一下不是挨着头来就是朝着心脏飞去,他既攻又守,拖延时间久了难免体力渐失,一不注意便被瞒天过海客趁机而入,他那一掌直击命门,即将爆头时,胸前的玉佩登时碎裂,正是这道莫名出现的金光保住了他的小命。
老头诚不欺我,果然是传家宝贝。
深怕瞒天过海客再来一击,陆霜白咬着牙起身,然而剧痛猛然窜出胸口让他瞬间两眼发黑,再次向后倒在地上,霎那间,陆霜白鼻孔处流出两道深色的血液,脑袋上也不知哪里受了伤,因为这两下动作伤口突然炸开,头晕目眩中一股鲜红的热流流入眼帘。
疼得倒地不起,嘴巴依旧生龙活虎,陆霜白骂道:“狗屎。”
陆霜白痛得没力气骂人,声音虽小,但其中的语气可是声情并茂,带着满满的感情,表达了作者心中对某只邪妖的愤恨之情。
瞒天过海客大笑两声,扯到了胸口处的内伤,嘶着气又道:“星河,我叫星河,不叫狗屎。”
“五更鼓角声悲壮,三峡星河影动摇。”星河道,“我的父亲从中取名,将我取名为星河。”
“有人和我说这是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陆霜白的眼前正好对着星空, 他闭着一只眼,另一只睁着的眼因为头晕有点看不真切,恍然间, 星光浮动, 光年外依旧闪烁着星星的光晕, 可眨眼间,微弱的星光便隐藏进了黑夜中,再也望不见。
陆霜白脑中突然一片“嗡嗡”声, 听不到星河的说话声, 他想,管你名字是什么, 管你名字是不是从诗里取的,管你名字多好听, 你爹再有文化也挨不住他儿子是坨狗屎。
都说人死前会闪过走马灯,陆霜白却感觉此刻自己脑袋飞速旋转, 清明得很。他一会儿感觉今天可能得去见太奶了,他记得太奶可是烧得一手好菜, 死了也不亏;一会儿又想起那黑白兄弟说会给他特殊待遇,他一进地府就是公务员, 铁饭碗啊, 生前没这待遇,死后功成名就!
胡思乱想中, 只见星河已经从碎墙中起身, 颤颤巍巍站直了身体, 他背后的石墙窸窣掉落, 眨眼间坍塌在脚边,却愣是一点也没砸到星河。
陆霜白低声喃喃:“怎么不砸死你。”
星河笑道:“让你失望了。”
说着, 他踉跄着向陆霜白的方向走去,一边走着,他的模样随之发生了变化。
他原本是陆行风的模样,渐渐地,他脸上的皱纹神奇般消失,微佝偻的背脊直起,不过一眨眼的瞬间,一个平平无奇的青年形象便出现在陆霜白眼前,正是卓天昊的模样。
“你倒是比你爷爷能耐,陆行风虽也擅长符文之术,却不如你这般天赋异禀,年纪轻轻就踏进了天师的门槛,陆行风教出了一个好徒弟。”
他血亮的双眸紧盯陆霜白,像是在欣赏自己捕获的猎物,似乎十分心有成竹面前的人绝不会逃过他的手掌心,直到走到陆霜白面前,他停住了脚步。
“这是你的高中同学吧,我和他也是很有缘分。”他指了指自己的脸,“我和他做了一场交易,我给他好运,他死后的人皮便给我,可没想到他天生霉运。”
星河摊手耸肩,一脸无辜,“可惜啊,过了没几个月,他便意外死亡了,这真的不是我做的哦。”
“这人皮可是个好东西,穿上人皮不腐不烂,我用了好些年了,现在脱掉还真是有点舍不得,不过嘛……”星河细细打量着陆霜白,十分满意,“我很快有一张新皮了,你长得很不错,我很喜欢。”
“宿淮和我说你擅长伪装,不止行为举止,就连外表也能伪装得天衣无缝。”陆霜白临危不乱,继续道,“可如今你却用人皮伪装外貌,而非化形,你是不是不行了?”
男人不能说不行,道理适用于各个物种的雄性。
星河心生燥意,轻而易举被挑起了怒火:“作为谢礼,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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