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鸢听了却完全不以为然:“她没这个本事,也做不到。”
若是姜嫣那般的身份,倒还需要她忌惮对付,如苏遮月这般的,那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就好像伸手便能轻易捏死的蚂蚁一般。
她一个人怎么会和小小的蚂蚁计较。
便是苏遮月睡了她的床,李鸢都能客气地将那床直接送给她当礼物。
的确,她们李家在姜家眼里,那是没什么身份,被瞧不起的寒门,但是这寒门只是世家末流,到底也是世家,祖上有承,家财丰厚。
和姜家比不上,但对着苏遮月这等以弹琴为生的贱民,那真是完全不在一个世界的人。
去计较都觉得掉价。
于是还吩咐蓉儿道:“你今日再去问问她,若是有什么缺的,只管开口。”
李鸢这几日还发现她给世子殿下送东西,他是不会收的,与从前一般,但是要是给苏遮月用的衣裳脂粉之类,他虽然还是冷言冷语,却便会收下了。
毕竟他再如何也是个孩童,想不到女子的那些东西。
蓉儿应了一声,转身要下去。
李鸢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叫住她:“等等,你再派人去查查这个女子。”
蓉儿愣了一下,奇怪道:“姑娘不是查过了吗?”
前几日李鸢已经叫韩邕查过了一番,这是从邹大娘那儿盘问的消息,说是一个孤女,无亲无故了,半路被捡了,跟着上京来的。
李鸢本是想打探她是否和成王的发妻有关,但似乎沾不上半点关系,也就没追问了,但是她见着君钰对她愈发上心,甚至能因为她而忍让自己,李鸢便琢磨着这颗棋子还得好好用用。
“这世上没有完全无亲无故的人,把她的家世给我再仔细查查。”
李鸢说着又想到蓉儿方才说到的宫女们的闲话,联想苏遮月和君钰那母慈子孝的画面,继续吩咐道,
“再查查她是不是嫁过人。”
“嫁的是谁,有没有孩子?”
蓉儿明白了过来,恭敬应下:“是。”
父母亲族,子嗣后代,只要苏遮月有一点,李鸢便能将这个女子完全掌握在她手里,任她摆弄了。
画卷
宫里头一回派人来问的时候,小君钰便去离华山见了一面太后和皇帝。
太后要他留住一晚,可他念着娘亲,一晚都待不住,只说自己欢喜极了北辰宫。
在盘河行宫反而住不惯了。
他人小鬼大,说话又机灵,皇帝太后都拿他没办法,只能又将他送了回去,嘱咐李鸢好好看顾。
“若有差错,我可要拿你这位当娘的是问。”
这话太后是含着笑说的,但听在李贵妃和李鸢耳朵里都是捏了一把冷汗。
尤其她们旁边还坐着一位手里转着佛珠,低眉敛目,慈祥安然,好似什么事都不关心的皇后。
是,眼下是君钰回来了,那这话便是玩笑话,皇室一家和气,其乐融融,听过应应就是了,但若是韩邕没将人找回来,世子丢了,这位姜皇后一定不会是眼前平和的这副模样。
这就是一佛面蛇心的主儿。
没人比李贵妃更清楚。
这位皇后满嘴的仁义道德,世家体面,但暗地里做的勾当不比她们李家干净多少。
她自己身子有损,生不出孩子了,便想着让族中女子替孕,当时她那堂侄女姜嫣方和离,便被她安排到御花园的宫池,说是赐浴。
说白了,就是洗净身体,给君王享用。
按辈分,姜嫣都可以叫陛下一声伯父了,姜皇后这招也真是将伦理完全撇在了后头。
也就是这天天将礼义廉耻挂在嘴边的人,偏能干得出最恶心最下贱的事。
若非那一晚陛下圣体突然不适,没去得御花园,凭姜嫣的姿色和惑人的本事,如今只怕宫里又要多一位姜氏贵妃了。
但这法子也不算全落了空,也不知是真巧还是假巧,皇帝没去,位同丞相的裴濂裴章事却去了。
姜嫣那副身子到底是被她这个母仪天下的姨妈卖了个好价钱。
可惜呢,说到底也是姜家没有这个气运,姜嫣也不是个能怀胎的人,跟头一个夫君时没留下种,跟姓裴的,是得了孕,但不出几个月,也小产了,所以纵使真让她进了宫,只怕也无所出。
不过李贵妃也不得不承认,这也不全是姜家的问题。
这北周皇室早从太祖开始,子息就很艰难,许是早年打天下时做过屠城之类的缺德事,后来传承时总是容易断了后嗣,要从旁支过继。
即便偶尔得了皇子,大多也是病怏怏的,下不得床,没一两年就夭折了。
也因着这般,无论是皇帝,还是太后都对活蹦乱跳的成王世子是喜欢到了骨子里,什么都由着他,毕竟看着这样健全的孩子仿佛就看到北周皇室的希望。
就盼着他平平安安长到成年。
便连姜皇后抄的佛经还有不少宣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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