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格蕾去为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开了门。中间只隔了五分钟,让少女用于打理自己,但四十二中间听到了不下二十次门铃声,当她从格蕾那里得知访客是昨天谈论的那位乌尔宁加尔时,只能感慨有些年轻人真是活得像是没有明天。
一见面,乌尔宁加尔就瞪大了眼睛,好像要用那两颗琥珀色的眼珠朝她发射火焰——这种理所当然的神态,几乎要叫人相信他是世界上最可怜的小孩,而坐在他对面的才是一大清早就怒气冲冲跑到别人家里来的人。
面对他无声的责难,四十二只感觉莫名其妙,不过一种古怪的熟悉感压下了她心头的怒火,应付一个暴君脾气的男孩仿佛是她与生俱来的能力,四十二慢慢抚平了外套上的褶皱,朝乌尔宁加尔颔首,示意对方先开口。
“你不想见我?”这话甫一出口,男孩身上的气势就散去了大半,不过他好像也不是很在意这些,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你怎么可以……可恶,你宁可和那个三流的人造人住在一起,也不愿意见我?”
站在她身后的格蕾忽然冷笑一声,在四十二印象中,女孩极少会做出这种嘲弄别人的事。
“真有趣。”格蕾说,“您居然认为自己有资格轻蔑别人是人造人。”
四十二回头瞥了她一眼:“所以你们真的认识?”
“谈不上认识。”格蕾低声道,“在下是以您的遗传因子为基础,为了侍奉您的孩子而诞生的作品,是与您……关系十分密切的人,和某些依托着比纸还薄的亲缘关系,自以为是您重要的存在,实际生前从未见过一面的家伙相比,不可同日而语。”
“……哈,区区一个神秘衰退时期制造出来的人造人,居然在挑衅我吗?”乌尔宁加尔的表情扭曲起来,“你最好想一个简短点的遗言,因为只要一眨眼的功夫,本王就能击碎你的灵核送你去英灵殿。”
四十二搔了搔脸颊,因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她似乎也是当事人之一,却着实没什么紧张感:“所以你也是我生前的熟人?”
“当然!”说到这里,乌尔宁加尔倏地顿住了,脸颊浮出晕红,身上的杀意好似漏了气的气球,霎时消散无踪了,他垂着脑袋,仿佛在数脚边的蚂蚁,嚅嗫道:“我是……我是你的……”
格蕾翻了个白眼——今天的她几乎是四十二认识她以来表情最生动的格蕾,好像过去几天的她只是处于待机状态,今天才被乌尔宁加尔的到访激活了一样:“何必要回避那个最关键的问题呢?乌尔宁加尔阁下,今日之前您从未和猊下说过话吧?因为当您出生的时候,猊下已经去世很久了。”
“闭嘴,人造人……”乌尔宁加尔咬牙切齿道,“果然还是t先送你去死才是正确的选择。”
“不要动不动就说让别人去死。”四十二顿了一下,由于她平常好像也这么说,所以她不得不补充道,“只限于说气话,不要真的动手动脚。”
男孩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你要帮她说话?!你要为了她而否定我?”
“我在像一个脑子正常的人那样说话。”四十二说,“如果你再给我这种类似&039;我觉得你的实力可以考八十分&039;,&039;你为什么总是要求我考一百分&039;的弱智答复,那我只能请你从我眼前消失了——你们两个都是,毕竟智力发育程度不同的人,悲喜也不相通。”
闻言,乌尔宁加尔和格蕾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像是两个被批评了的孩子一样,沮丧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然而四十二并不同情他们:“为了防止你们俩的争吵继续扰乱正常的谈话进程,各自去找一个墙角站着。”
“回到刚才的话题。”四十二点了点桌案——格蕾在听到敲桌声后谦卑地点了点头, 乌尔宁加尔则不知为何显得有些兴奋,“你刚才说,你和格蕾一样都是我上一世的熟人……”
“&039;熟人&039;这个形容有点太抬举他了,猊下。”
“闭上你的嘴, 人造人。”乌尔宁加尔的口吻听起来有点不太情愿,“我与某个轮回的你有关,但和这个人造人不是同一个轮回。”
“……不是同一个轮回?所以说我转生了不止一次?听起来真麻烦。”
乌尔宁加尔偷偷看了格蕾一眼,好像自以为很隐蔽——显然这个年轻人没有上过现代学堂,不知道老师在讲台上可以把学生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我和你产生联系的时期可比这个人造人要早得多。”
“在下并不反驳这一点。”格蕾回答, “这位阁下确实比在下早了一个指甲盖的关系。”
四十二看着乌尔宁加尔后颈处因肌肉紧绷而显现的青筋:“你也收敛一点,格蕾。”
“是,猊下。”
“继续吧。”四十二说,“格蕾说她是我生前的辅佐官,身后是我的守墓人。那你呢?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乌尔宁加尔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我……我是你……”他不停绞着手指,看起来非常紧张, “你对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乌尔宁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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