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玛格丝看起来就像是第一次知道北极星在哪里的小姑娘,“噢,噢——小妹,它们真好看!”她甚至顾不得自己没有穿鞋,只是捧着木盒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谢谢你,小妹,我、我现在就想带上它们!帮我戴上它们好吗?”
虽然玛格丝在身体上比她年长, 但摩根看待她就像大一点的孩子:“可我们马上就要睡觉了。”
玛格丝轻快地笑了:“我不管, 让它长在我的耳朵上好啦。”
她感到惊奇也是正常的,能够孕育黑珍珠的只有黑蝶贝,而这类珍珠贝栖息于热带和亚热带海域,在不列颠根本不可能见到。
为了将黑蝶贝健康地带回来,摩根派了一支三十人的炼金术师团队,远赴红海寻觅黑蝶贝的幼贝,耗费了惊人的成本才将它们送回不列颠。
尽管如此, 在实际培育苗种的过程中,如果不借助魔药, 黑蝶贝的苗种仅有一半能够存活下来,而在等待苗种育成的时间里,因为气候以及中间处理环节不够完善,最后长到成熟期的黑蝶贝又损失了一半,经过植珠手术后顺利孕育出珍珠的黑蝶贝只剩下两成,其中珠型完美、未掺杂色、体表无明显螺纹的黑珍珠更是凤毛麟角。
从养殖业的角度出发,这次投资可谓是赔得倾家荡产,也是摩根为数不多的几次失败之一,但有些产业即便最终没能成型,也有其存在的意义。
在人类实际掌握人工养殖珍珠的工艺之前,珍珠一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珍贵之物。出发前往葛尔前,摩根将黑珍珠里品质较为优良的一颗做成戒指,赠与了高卢的鲍斯王,对方给了她一块巨型水晶作为回礼——上一次她得到类似的回赠,可是康沃尔和高卢维持了近一年的良好贸易往来才能有的结果。
摩根对珠宝没有什么欲求,上次得到的巨型水晶最后被她用来制作天文望远镜的镜片了,她最近本就在考虑将学t术研究的重心转到廷塔哲修道院里,如果有两台望远镜,倒是不需要把廷塔哲堡的那一架挪到修道院去了。
不过自那之后,摩根也想清楚了一些事情。黑珍珠虽然不可能大范围养殖,但可以让它回归作为珠宝的本质——和所有奢侈品一样,作为一种稀缺、作用匮乏,但象征身份的昂贵凭证,唯有她最亲近的人才能得到恩赏。
反过来说,人们只要见到黑珍珠,就会联想到她。
相比于渴求富足与安定的普通百姓,贵族们则大多各怀鬼胎,在没有完善制度的情况下,将统治者的人格剥离,变成某种更加抽象神秘的存在,反而有助于管理,自古以来君王们借助天意为自己授权,也是同样的道理。
将玛格丝哄回房间后,摩根也召来女仆准备热水沐浴。虽然血统觉醒后,寒冷对她而言已经无足挂齿,但当热水没过冰冷的皮肤时,她依然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
回顾她的三世人生,乌鲁克时期永生不死,蛾摩拉时期青春永驻,其实都称不上是真正的“普通人”,可唯独作为摩根勒菲的这一生,让她总有种奇妙的感觉——尤其是在觉醒为妖精之后,她不再需要进食,不再畏惧火焰与寒冬,身为女性却不再受经血之苦,即使几天几夜忙碌不停,也只是在精神上感到疲倦,休息这件事本身对她不再是必要的了。
仔细想想,这一世的阿赖耶识似乎没有像蛾摩拉时期那般时刻关注着她,明明已经主动回到这里,决心再一次与这个世界的人类的命运维系在一起……但此时支撑着这份联结的,似乎就只剩下了她作为人类时最朴素的情感,如果不谨慎把握,连这份深植于心的人性,似乎都要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流逝了。
本以为心头盘踞的疑虑会让她今晚辗转反侧一阵,然而躺在床上不过片刻,摩根便感觉困意萌生,就这样枕着皂角的香气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睁开眼睛,感觉身体前所未有的沉重,正想将姿势由平躺改为侧睡,却发现枕边多出了一缕银发。
摩根的大脑有一瞬间陷入了空白,正当她恍惚之际,躺在她身边的人慢慢伸了个懒腰,仿佛才刚刚睡醒:“距离太阳升起还有一段时间呢……”
对方的语气如此自然,好像他理应睡在这里一样。
摩根并不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对方也撑着脸,笑脸盈盈:“难道小公主突然发现大哥哥身上有什么特别吸引你的地方吗?”
“我只是在思考。”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室内——然而今晚是残月,根本不可能这般明亮。
梅林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思考什么?”
“思考在这久别的两年里,你是不是就指望着这点自欺欺人的东西度日。”
“真伤人……”梦魔脸上的笑容垮了下来,“罢了,这才是小公主嘛。不管怎么说,看见故人身上还留有往日的痕迹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他挑起她的一缕鬓发,用食指不断缠绕打圈,他身上散发出的香气在她鼻间浮动,“话说回来,小公主好像一点也不惊奇,难道早就料到了大哥哥会在这里出现?还是说……是期待着我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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