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谂安:“…………”
穆云之真就说走就走,毫不留恋。岁谂安安静躺在床上等了一会儿,直到等人走远,他再慢慢下床。
他踮起脚尖,从后面悄悄跟了上去。
他倒要看看,穆云之究竟要悄悄与殷兰说什么。
烛火在山洞内的石桌台上缓缓摇曳。
忽明忽暗的火光中,江左龙捂着疼痛的伤口,面红耳赤低垂着头。
“光凭你的毒誓,也不足以让我信服。”殷兰用受伤的那只手倒了杯茶递到唇边,冷笑着道,“我看,你是借着自己受伤,故意使苦肉计骗我的吧。”
“当然不是!”江左龙迅速否定,“我就是从牛家村出来的,你是我的妹妹,我们之间有血脉亲情的关系!你会说家乡话,我也会说,这一点是做不了假的……”
当。
很显然,殷兰听不下去这副说辞,她面上很是嫌恶,重重拍了下桌子:“你还敢说血脉,要怎么证明我们之间有血脉之亲?”
“我……”
江左龙哑口无言。
“也罢,我也不难为你。”下一秒,一只白皙光滑的玉手出现在他的面前,殷兰戏谑道,“我手上的骨节断了,你来帮我看看。”
江左龙干涩的喉咙一动,即便自己医术并不高明,也鬼使神差抓住对方的手。
从小到大,他都没遇见过如此貌美如花的女子,更别说触碰对方的手。
那如上等羊脂玉般的触感,让他就像是被天上雷电击中一般,心脏砰砰直跳。
这么一看,殷兰性子惹人惧怕,但相貌倒是他喜欢的类型。
“瞧你那色眯眯的样子,还敢说是我的兄长!”
殷兰的话语就像兜头一桶冷水,再一击踹上他的小腹。
苦涩的酸水穿喉而出,江左龙捂着小腹咳嗽不止,不敢再说假话了。
“滚出去,别让我现在看见你。”殷兰潇洒扬手。
江左龙此刻宛如被赦免的囚犯,三步并作两步逃离此屋。
短暂的宁静过后,他沿着微弱的光线跑到一个分岔路口。
两边路口都站着几位白衣少女,她个个看上去十五六岁,面若桃花,可斜瞥而来的眼神却充满敌意。
“就是他,带来一堆帮手,杀了彩月姐姐。”
“还有三师姐,她和彩月的尸体倒在一起,全部都是因为这个男人,门主才会闭关失败,我们的姐妹才会送命。”
“男人果真没一个好东西!”
“若不是门主阻拦,我真恨不得能杀了他!”
江左龙灰溜溜地从这堆女人身边穿过,摩挲着肩膀,感觉自己在碧云门就像是一条狗。
眼前的处境比当初在京城讨饭的生活好不到哪里去……
江左龙自小没爹没娘,好不容易遇到了个能教他武功的师父,而师父没几天就死了,他靠着师父留给他的心法勉强自保度日,结果路上还莫名得罪了不少人,后来,他在江南王府扑倒殷兰,本意也是为了救人,不曾想却被记恨多年。
他联想到自己本来想为那夜不小心摸到殷兰的腰肢而好好找个机会给殷姑娘道歉的,可每每遇见,对方都毫不留情出手索他的命,根本没有让他解释的机会。
哎,这闹出来的误会,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江左龙也不想无端被妹子讨厌,只可惜所有他被遇见的妹子都性格泼辣,难以驾驭,无论哪个,他都自觉无福消受。
正想着时,他进入烛火微弱的空旷屋子,练武之心大起,心道这些日子,他已经许久没有练功,眼下得赶紧想个办法突破瓶颈,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江兄,你在做什么呢?”
就在他刚刚闭眼时,不远处传来岁谂安熟悉的声音。
曾经的江左龙最怕听到少年诡异的声音,但是当下现在他面前的,是气质更为出挑的另一个少年。
他好像听对方自我介绍过来着……好像叫“岁安”。
“江兄,你知道我的师尊在哪吗?”岁谂安抿唇微笑,挪动着从容的步伐朝他靠近,“我有事找他。”
“你在找你的师尊?我也没看见他去了哪。”江左龙低着头答复,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不好意思,我受了重伤,不能陪你一起去找啦。”
“……”
少年抿唇摇头,目光瞥在他缠满绷带的胸口上,伸手贴了上去。
“没关系,我也想找你。”
江左龙呼吸登时顿住。
“找我?是为了什么?”
岁谂安:“我来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他说这话时脸上并未有什么表情,唇边却扬起若有似无得弧度,手指缓缓拿开时,发觉对方伤口上多了一层薄汗:“你有没有过喜欢的人?”
江左龙挑眉“啊”了一声,浑身的紧张全部松懈下来:“好像没有。”
不知为何,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殷兰那张明媚娇嫩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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