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救护车的声音。”
秦一隅一愣,不可置信地转过脸,盯住他云淡风轻的面孔,他竟然可以用这么确切的眼神说出这样的话。
为什么?
“是吗?”南乙问。
秦一隅眼中的困惑和迷惘变得更深,但又被月色映照得通透明亮。
“你怎么知道?”
“我也有过。”南乙将掉落在脸前的碎发拢到耳后,耳垂上,秦一隅的唇环闪着细碎的光。
“自从我外婆意外去世之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彻底消失。”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终于浮上水面,深深地、狼狈地呼吸了一口氧气。
秦一隅愣了很久。相同的遭遇,相同的玄之又玄的幻听,甚至连听到的声音都一样,换做是任何一个人这样说,他都不会信。可偏偏是南乙。一切都像是不可言说的某种指引,将他们推到彼此身边。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在面对南乙时会有那样的直觉,为什么对他解释彝族的信仰,他的眼神看上去很痛。
也知道,他为什么会在梦里掉眼泪。
“是……什么时候的事?”
“七岁,很巧,也是车祸,肇事逃逸,就死在我面前,她临走前什么都没说,只是摸了我的眼角,抹掉眼泪。”南乙手指了一下,也很无所谓地对秦一隅笑,“就像你上次在舞台上那样,抹了一滴红色的眼泪。”
像你第一次亲我之前,抚摸着我的眼角。
省略了那些悲苦的经过,他像陈述无关案件那样冷静、毫无波澜,“后来的很多年,我只要静下来,就会听见救护车的声音,无论是走路、上课,还是睡前,影响很大,只能自己想办法调节。”
“什么办法?”
他说着,抬眼看向秦一隅,很直白地告诉他:“我会听你的歌,把这些声音压下去,很有效。”
一阵夜风吹过,很凉,柔柔地拂过秦一隅的脸。
呼吸仿佛都暂停了一秒。
然而南乙没再说下去了。
他仿佛一个短暂跨过危险边界的人,又谨慎地收回了脚步,回到最稳定的壳里。
这是一个过分坦白、过分赤裸的夜晚。
他有一种预感,如果再继续说下去,自己恐怕真的会在秦一隅面前流泪。
那太软弱了。
于是他站了起来,收拾了桌上的东西,打算离开,“回去吧,我室友今天不回来,你可以……”
“南乙。”
秦一隅忽然开口,叫住了他。
南乙抬头,头偏了偏,“怎么了?”
秦一隅抬起头,眼神柔软极了,里头映着溶溶的月色。他仍旧坐在原地,却朝南乙摊开双臂,有些孩子气地开口。
“你能不能过来,抱一抱我?”
作者有话说:
——秦一隅暗恋观察日记——
日期:不重要
天气:晴
虽然今天发生了很多事,但都不重要了,我现在想起来,也只有张开双臂抱住他的画面。
其实需要抱抱的不是我,之所以会提出这种要求,是因为南乙是很嘴硬的小孩儿,他再难过都不表现出来 ,生怕被人同情。其实他真的很需要一个安慰吧。
给个台阶吧,谁让我这么善良。
很想对他说:不要难过了,别躲起来掉眼泪,别只是听我的歌。
我……
(后面写的一大堆全部都被秦一隅同学自己划掉了,划得乱七八糟,差点儿把这一页都扯掉了)
over
每一本都会有的谈心环节()
明天就进入新的赛段了,会认识新的乐队朋友们,南乙和秦一隅的感情也会在新的赛段发生质变(是我最爱的双向暧昧期!
生涩相拥
深秋的凌晨很冷, 夜又浓又黑,但秦一隅的双眼好似藏着两簇火星子,莹莹的, 灼灼的, 令人难以移开视线。
奇妙的是, 当南乙放下手里的东西,真的接受他的要求, 打算靠近时,那双眼睛又变得湿漉漉的了。
他恍惚间有一种被需要的错觉,于是真的走过去, 驻足于秦一隅的面前。
他以为秦一隅会站起来, 但没有, 他还是安坐在那张石凳上, 维持着张开双臂的动作,只是像动物一样抬着头望着他。
那我应该蹲下来吗?要和他保持在同一水平面吗?还是拉着他站起来呢?
南乙发觉怪异之处:明明已经被动地和这个人接过两次吻——尽管只有他单方面记得,但想到要和他拥抱, 自己却生疏到连手都不知该怎么摆。
就在他试着想要蹲下时,秦一隅的双臂已经搂住了他的腰身,仍坐着, 自然而然地将脸埋在他胸口。
腰是他身上很特殊的部位,南乙很怕被碰到, 会很痒。所以在被秦一隅抱住的前十秒钟,他都紧抿嘴唇, 试图和自己的敏感与防备做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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