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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节(2 / 3)

半小时前还给我发消息说跟你们一起排练呢,他骗我?”

“之前是在一块儿,后来他接了个电话走了,还背着琴和包呢。”严霁说,“没说去哪儿,我还以为去找你了。”

“没有啊。”

迟之阳这时候插话说:“他找我拿了采样器,可能是出去采什么声音了吧。”

秦一隅莫名产生了一种不太对的预感。尽管他知道南乙这人就是独来独往惯了,可自从他们在一起之后,他每天都会问南乙在哪儿,久而久之,为了不让彼此担心,两个人都形成了随时报备地点和行踪的习惯。

但今天南乙离开排练室,却没有告诉他在哪儿。

“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找他?”秦一隅问。

迟之阳看他脸色都沉了下来,也感觉有些不对,他仔细回忆,忽然想起早上南乙没接的那通电话。

“他今天对着一个陌生来电发呆来着,但是我不知道那是谁。”

陌生来电?

秦一隅脑子里忽然闪过什么,一边拨打电话,一边沿路返回。

“哎!你又去哪儿?”

秦一隅没回头:“等会儿跟你们说!”

他的身影快速地在走廊的一扇扇窗户前闪过,每一块玻璃都映着他沉重的脸。

窗外阴恻恻的,明明是下午三点,但却看不到一丝太阳,灰色的云团像是陈年塞在心口的棉絮,潮湿、闷堵,又隔了一层玻璃,光是看着,就觉得喘不上气。

坐在后座的南乙将车窗降下来。

“晕车吗?”

透过后视镜,他看见了驾驶座上管家的脸,对方抬眼瞥了瞥他。那张皱巴巴的脸孔露出些许了然,像是在笑,但只有脸上的皱褶动了动,浑浊的眼珠子里并没有多少笑意,像个假人。

见南乙不说话,他又和善道:“你脸色很差,我开慢点儿吧。”

“是有点晕。”南乙冷淡说完,看向窗外。

“之前我接过一次徐翊,那时候他估计也就比你大一两岁?晕车比你还严重,蹲在路边吐个没完。”

南乙的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语气却平淡极了。

“可能是遗传吧。”

冠冕堂皇

原本南乙还以为他会被带到什么建在深山老林的别墅区, 或者那个建在京郊的赛车俱乐部,但车子最后驶向了繁华商业区。

目的地是某写字楼背后的高层豪华公寓。玻璃幕墙上反射着灰色的云层,一眼望不到顶, 像只披着银灰色鳞片的巨大怪物, 根本无需张嘴, 一块甲片砸下来,就要了人的命。

“这里是陈董投资的私人会所, 很清静,适合谈生意。”

谈生意。

南乙盯着电梯镜面内壁反射的自己,一张年轻的脸, 背着黑色的贝斯琴包, 穿得普普通通, 的确像个赌上前程来这里碰运气的乐手——在昏暗的地下室吃着外卖练琴, 自视清高地写一沓没人听的破歌,明明连个暖场的机会都拿不到,却还做着在五棵松和鸟巢开巡演的白日梦。

在一个什么都可以用金钱衡量、一切皆可商品化的荒诞时代, 脸蛋、身材、性……确实都是生意。

门打开来,镜面中的他一分为二,迈步走向自己这短短十几年最恨的人。

这一幕与他前几年放弃的计划很接近。

当他从舅舅遗留的工作笔记中得知陈善弘不止一次提出想要包养他, 并给以同样的方式对待过不少相似的受害者时,南乙真的想过借机上位, 在陈善弘毫无防备的时候一刀刺进他大动脉,血喷出来, 最好是喷个满墙。

那时候他刚失去舅舅, 整个人处在极端崩溃的状态, 甚至看了不少人体解剖的书, 每天做梦都在肢解和凌迟陈善弘, 面上冷静,不发一言,实际看到红色就会想到他的血,看见白色就想要搅碎他的脑浆。

这个症结结束于他找到秦一隅,发现他失去往日光彩的时候。

南乙忽然意识到,一旦自己极端地完成了复仇,可能真的再也无法和秦一隅并肩,也无法将这个人亲手拉回他应有的位置。

秦一隅永远不会知道有他的存在,至多,在那个信息闭塞的乡村,在镇上小卖部的电视机前,看到娱乐公司大老板被情人残忍杀害并分尸的猎奇新闻,为此停留一小会儿,眯着眼,轻声说一句“怪吓人的”,再买几瓶酒离开。

那或许就是他们距离最近的时候了。

这对南乙而言,也是一场噩梦。

他的人生总是在噩梦和更糟的噩梦之间做取舍。

19层,装潢相当奢靡的私人会所,出电梯就有毕恭毕敬的经理领着,走廊的墙上挂着名画,还有一些大明星的合影和签名。

南乙习惯性检查着安全出口的位置,发现这里到处都是安保人员,人数比想象中还要多,如果对方真的不让他走,想脱身难度很高。

“这边。”

他们被带到一扇对开的金色大门前,门口就有两个人高马大的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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