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毕,他又用力瞪了洛千淮一眼,自取了碗来倒了酒,连喝三碗,仍然愤愤不已。
洛千淮听到这里,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但又想不明白。
墨公子面色纹丝不变,甚至还添了笑意:“墨今日所为,自有道理,还请先生稍安勿躁。”
“我要怎么能安得下心来?”闻先生摇摇头:“你毁了韩敏儿也就罢了,竟然不惜动用地一亲自来做这件事,就不怕陛下盛怒之后,悔恨迁怒?”
他虽然没直说,但这昏愦二字已经到了嘴边,任谁都看得清清楚楚。
洛千淮只当此事与自己无关,默默地继续吃着菜,却没想墨公子眸光流转,着落在她的身上:
“无妨。你莫非还没听说,韩敏儿绘了一张京畿布防图?这图就是卫莲亲自找出来的。有了这张图,陛下只有惊怒后怕的份儿,决不会对地一生疑。”
他们说的地一,不会就是唐湛吧?她不想知道这人明明身居要职,为什么还要为墨公子办事?
洛千淮知道不能再听下去了。她只想尽快从这个神秘团伙中尽快抽身。
“公子,闻先生。”她起身道:“你们慢慢聊,属下就先回长陵了。”
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等一等。”墨公子出言道:“你腰上这个香囊,是何处得来的?”
他早就注意到了这只男子制式的香囊。地牢分开之时她身上还没有,但再见之时却已戴上了,且布料褪色得如此明显,实在令他费解。
洛千淮却想起了同一匣中的那张青铜薄片。她取了出来,连着香囊一同放到案上,说明了它们是和那张京畿布防图同放在宝库暗格之中。
墨公子定定地盯着铜片上那只颓然委地的凤凰,半晌没有说话。
闻先生的眼神却有些闪烁:“据我所知,便是绣衣使者身负秘探之职,也从未侦知过永安翁主暗地调查西京防务之事,卫莲你是如何知道此图的?”
他不待洛千淮开口,又继续道:“且这羽山园,不过是永安翁主诸多产业中的一处而已,平时过来的次数也并不多,你又怎知这张图恰好藏在此处?”
倒果为因,这种思维方式是很多聪明人乐于使用的。洛千淮懒得理会,不情不愿地看了墨公子一眼。
后者迎上她的目光,淡然道:
“闻先生。”他说:“若非为了救我,卫莲本不必去那里。这只是个巧合,先生无须多想。”
“这件事的诡异之处,就在于处处皆是巧合。”闻先生叹了口气:“我岂能不知,卫莲救出公子与众护卫有功。可是公子莫要忘了,您为何要将计就计让那韩敏儿带走?若非是您紧急调了地一过去,此事又会发展到何等地步?”
洛千淮深吸了一口气,压住了心底翻腾上来的酸涩之意。
在那堵放下的铁门之前,她赤手空拳地面对一群手执利刃的士兵,根本无路可退,又怎么能不惧怕?
身上的每一丝肌肉都在颤抖,只能强打精神硬着头皮周旋,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那种如履薄冰的感觉,未曾经历过的人根本就想象不到。
而在羽山园门前,夹在唐湛与车槐之间,眼看就要穿帮露馅之时,进前是死退后是深渊,她背部早被冷汗浸透,现在想起来犹自后怕不已。
她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被系统坑了一次又一次,反复被扔进嫌疑之地,每一次都是心力交瘁,偏生还要被人质疑。
她的这副隐忍的模样,被墨公子看了个正着。
“此事到此为止。”他眸中隐现薄怒,又强行压了下去:“先生出来的时间不短,还是早些回去,以免八皇子久寻不见,误了大事。”
“其实便是到了现在,我也极为推崇卫莲之才。”闻先生起身叹道:“既是公子这么说了,我姑且听之信之,只望日后你我都不会后悔才好。”
“我去送一送闻先生。”洛千淮也站起来,随着闻先生行至楼梯暗影之处,方才低声道:“先生过后便会明白,今日对我的种种揣测,都没有任何意义。”
她本是想着,日后远离墨公子身边,自然也就不会再有是非。没想到这话落入闻先生耳中,却有了另外一重意思。
他猛地转过身来,瞳孔瞬间收缩:“你是你原来是”
洛千淮觉得他可能是误会了:“先生唤我卫莲便好。”
“好个卫莲。呵呵,枉我一世聪明,竟然到现在才参透这中间的玄机,可笑,真是可笑!”
他一边笑,一边迈开大步下楼而去,转眼便消失在灯火辉煌处,留下洛千淮满脸的莫名其妙。
一件全无杂色的雪白狐裘,无声息地搭在了洛千淮身上。
她仰头看去,便听墨公子温声道:“他喝醉了,说的话你无需在意。”
洛千淮本来也不是会为难自己的性子。
“公子,天色不早,我该回去了。”
身边的人停顿了片刻,缓缓地说道:“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了。”
洛千淮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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