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言以对!”周循试着继续引导:“不过……越是无言以对,我倒是觉得他越是危险,所谓狗急跳墙……”
说到这儿,周循颇为老城的挑了挑眉。
朱治立刻会意,他命身旁所有人退下,压低声音问:“周少将军,这里已无外人,话从少将军口中吟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狗急跳墙’还望少将军指教啊!”
“这……”周循故意做出了些许为难状,而随着他再度把眼眸转向这些金银,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像是最后做出了决定,“近来……我听人讲述起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
“一个姓林的教头夜闯白虎门的故事!”
随着周循的话,朱治一拍脑门,“我只听说过曹魏那边……平原侯夜闯司马门。”
“哈哈哈……”闻言,周循笑了,一边笑,一边细细的讲述起来,“差不多,差不多——”
……
……
天色渐昏,月明星稀。
甘宁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是东吴的长史,孙策留下的那句“内政不决问张昭”的张昭张子布。
甘宁对他显得颇为客气。
半个时辰的交谈,甘宁将张昭送出府邸。
张昭还在劝什么。
甘宁的表情也最终有些松动。“若非子布登门,我岂会与那朱家善罢甘休……既张老从中调和,罢了,若这案子了解……我便不在与朱家为难!”
“这样最好,这样最好!”张昭一边说,一边将双手搭在了甘宁的手上,语重心长的提醒:“我是从徐州来的,你是从益州来的,咱们都是流寓至此……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呀,朱家……这样的门楣,代表的是吴军大家族,与他们剑拔弩张……对你不利!昔日周郎……咳咳……咳咳咳……”
提到周郎,张昭像是突然回过味儿来,不该说这些,连忙以咳声转移话题。
甘宁自然知道张昭的意思,“身正不怕影子歪……张老,我知道该怎么做,也会善加保护自己!”
听到甘宁的话,张昭迈着那老态龙钟的步子,一边向外走,一边感慨道:
“好,好……昔日咱们流寓过来的人,还活着的不多了,不多了……”
俨然,张昭这话说的意味深长。
不多时……
张昭徐徐走远,倒是他的话让甘宁站在门前,良久的回味,心里头不是滋味儿。
是啊……
流寓过来江东的人,还活着的不多了。
太史慈走了,周郎走了,黄盖走了,老兄弟们……一个接一个的走了,他甘宁又还剩下什么?
想到这儿,不由得摇了摇头,当即收敛心神,不敢多想。
正准备回屋……
“甘将军……”
一道声音突然传出,是一名仆从,甘宁认得,这是方才服侍张昭的一名仆从,是张昭的内侍。
当即,甘宁提起了几分精神,“可是张长史又有什么吩咐么?”
“一些事,张长史能用话告诉甘将军,可一些事,却只能写在书信上,交给甘将军!”
随着这一句话,仆从将一张字条塞到了甘宁的手里。
甘宁徐徐展开,的确是张昭的字眼……这他还是能分辨清的。
只是,信笺的内容……
——“朱然邀甘将军深夜过府一叙,孙夫人案发现新的疑点,贼子另有其人,此人身份贵重,不可冒然指认,需得从长计议!”
唔……
因为是张昭的仆从,张昭的笔记,故而……甘宁对这这一封纸条完全没有起到丝毫的疑心。
他只是问那仆从,“此事当真?”
“朱家后院留有小门,就等甘将军过府,从长计议,因为贼子身份……我家主人也在……”
仆从的话一本正经。
这下,甘宁再无半分迟疑,郑重的吩咐那仆从,“前面领路!”
“等等,容我换身夜行衣袍!”
……
……
我们的命不值钱,换你一个,值当!
江南,静谧安闲,悠远古朴。
白日里,碧波涟漪的小河上,小船来往,橹声“咿呀”,时不时晃荡着倒映在水中的水阁和岸边的林木,优哉游哉。
曲曲折折的青石板路,年久的磨合显得光亮平滑,古旧的门楣残雕和斑驳的漆痕昭示出时光的魅力。
在典型的江南水乡,水与桥正是最主要的基调。
此刻已是深夜,甘宁一身夜行衣,在一名仆从的带领下,乘坐竹筏穿过几个石桥,缓缓城郊的朱家府邸处,然后从后院侧门步入此间。
静谧……
因为是“张昭的传信”,又因为张昭的声名显赫,再加上所谓的“贼子身份”干系重大这一句,故而一路行来,甘宁没有半分起疑,只是跟着仆从小心的进入其中。
他印象极其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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