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那如风般疾驰的脚步忽的一顿,他颇为严肃,颇为郑重其事的将目光转向曹丕,凝视着曹丕,“你怎么会知道那里有一条密道?还是从魏宫通往城外的!”
是啊……
这种时候,洛阳城突然冒出了各式各样的叛军,用脚指头想想,只要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是从地下冒出来的。
恰恰这种时候,曹丕提及密道……
这……
也难怪程昱用狐疑、怀疑的目光去审视他。
“程先生……”曹丕连忙解释道,“这洛阳城最早可是由我修建的,我设密道也是为了世子之位,这种时候,我既坦然说出……那……我怎会心里有鬼?反倒是我三弟子健,这后续的洛阳城是他修建的,这些叛军突然冒出,他又岂会没有嫌疑?可现在不是提及这些的时候,程先生……你信我!”
这……
程昱凝眉,一时间,竟是有些六神无主,拿不定主意。
却就在这时,李藐追上了两人,他直接道:“密道的事儿,我也知晓……子桓公子与子健公子都在洛阳城修有密道……”
这……
程昱骤然抬眸,也用看曹丕的那怀疑的眼芒,转向李藐……
有那么一瞬间,他对李藐也怀疑了。
却也只是那么一瞬间,突然间,程昱就意识到,李藐、曹丕、曹植都参与过这修建洛阳城……
但是……诚如曹丕所言,现在不是审问这个的时候,他一本正经的张口道:“好,子桓公子,我带你去,但是否信你,信你这密道,我做不了主,得看大王是不是相信你了……”
说到这儿,他又把眼眸望向李藐身上。
这眼神中,怀揣着一抹意味深长,像是他骤然就明悟了……
——『好一个李汉南,这么早,就把手伸到世子之位上!』
——『倒是我,小觑你了!』
……
……
火龙刀,排山倒海、掀天揭地!
北邙山脚下,一片静谧的水泊映照着苍穹的变幻。
水面上荡起微弱的涟漪,涟漪中……因为北邙山上的大火,这里也被映衬成深红色。
此刻的水泊边上,一个胳膊中箭,浑身湿漉的男人,正缓缓走出,血不住的从他肩处流下出,嘀嗒,嘀嘀嗒……
因为失血,因为从高空坠入这水泊中,他像是极致的虚弱。
是关兴——
“呼……”
长长的吁出口气,关兴一手抓着水岸上的砂石,一边咬着牙走到岸边。
他的面容坚毅而疲惫……
他撕开自己的衣衫,然后迅速的包裹着手臂上那道因长时间泡水而有些浮肿的伤口。
“该死——”
关兴狠狠的吟出一声,方才发生的一幕又一次浮现于眼前。
那孔雀翎矢怎么就没能夺了马钧的命?
那魏军的援军怎么就这个关键时间赶到?
他……他关兴是不是浪费了一些时间,否则,四弟的那孔雀翎矢……足以要了那马钧的命?
是他犹豫了,还是他大意了?
一个个反问,就宛若一柄柄悬于额头上的匕首一般,折磨着关兴。
——『我注定什么也做不好么?』
——『在荆州关家军中我便是如此,在这里,我还是如此么?』
一边胡思乱想,关兴已经撕开那湿透的绷带,露出了下面泛着红肿的肌肤。
冷水的浸泡使得伤口变得更为敏感,每一次轻微的触碰都仿佛是在撕扯着他的神经。
可关兴始终一言不发,比起心中的痛感……这些肌体上的痛还算得了什么?
『行动,还没完——』
完成伤口的重新包扎后,关兴快步的站起身来,却因为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而踉跄了几步。他努力稳住身形,目光在四周寻找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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