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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1 / 2)

但他终究没有那麽做。

他的爱,如摧毁,如虔诚焚烧的烟灰,亦如痴缠的祈祷。

一个疯子,唯一能向爱人献上的。

是克制。

是失智。

但最为珍贵的是诚实。

“我的母亲,是个很漂亮的人。”

林羡鱼点头:“怪不得洛影帝长得这麽帅。”

洛云郅轻笑一声。

本来以为会很沉重的话题,现在却变得轻松起来。

不负责任的父亲,曾经跟他说,贝壳终其一生打磨唯一的珍珠,他用血和肉、眼泪和苦恨、时间和金钱,一辈子慢慢等待他的宝贝。

一辈子好像那麽苦,甜又好像只有一瞬间。

但洛云郅却从林羡鱼这里明白了。

爱,从来都不是以互相伤害为前提的。

洛云郅哑然失笑。

林羡鱼看傻逼似的看着他。

“你笑什麽?”

“笑,还好我喜欢上了你。”

林羡鱼耳根发红。

洛云郅斜靠在床头,半枕着头。林羡鱼微微蜷曲着身子,被洛云郅环在身旁,以一个保护的姿态。

这种姿势如同给小孩子讲睡前故事,轻松又悠闲。

洛云郅的心情也从来没有这麽悠闲过。

童年往事,束缚着他的茧,在此刻显得不那麽重要了。

他打开自己颓败的城堡,邀请心上人来观赏。

爱怜又真诚。

对不起,我是个烂人。

但我愿意为了你,去改变。

洛云郅亲吻他发红发烫的耳垂。

“她很漂亮,我父亲对他一见钟情,之後强取豪夺。”

好家夥。

小说照进现实。

洛云郅敲敲他成熟的脑袋瓜。

也不知道鱼的脑袋里面进了多少水分,总是这麽爱笑。

林羡鱼抢答:“你小时候有没有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

洛云郅呼吸停了停,随即又缓慢的呼吸起来。

“看到过。我看到父亲把母亲,如同金丝雀一样锁在笼子里,断绝她的事业和青春。她整日以泪洗面,最终如同花朵般凋零。”

把想要得到的,全都牢牢锁住。

这是洛云郅父亲给洛云郅上的第一课。

牢牢抓住自己喜欢的东西,千万千万不能放手。

因为一旦放手,就抓不住了。

洛家人是北来的蛮人,征服和野蛮是骨子里爬动的髓液。

洛云郅看到过美貌的母亲整日哭泣,看到她讲起梦想的时候,眼瞳里会发光。

家庭里,谈不上什麽亲缘血脉。

父亲所有的爱和注意力都放在了爱人身上。

贯彻了那句,父母才是真爱,孩子只是意外。

洛云郅只是父亲用来讨爱人欢心的工具。

从年幼时期开始,洛云郅便在孤独里继承了洛家人的偏执、疯狂和绝望。

洛云郅亲眼看到母亲的凋零,看到父亲为此发疯。

此後,这如同诅咒的命运和理性的枷锁,双重束缚在洛云郅脖颈上。

注定会孤独,走向湍急孤僻的道路,这样的人生一眼就能望得到头。

洛云郅幼年喜欢从水里看云,就像是看固定的命运,无法从池渊里逃脱。

人类漫长的岁月对他来说,是种折磨。

可能是父辈发疯太多,他从小被教育,要做个正常人,要理性、克制、寡欲、淡泊……

人生来就是野兽,所以以道德、情理等等各种锁链束缚。

洛云郅门门满分。

越是满分,越是空洞。

孤独岁月,要如何渡过?

他不是从娘胎里蹦出来的石头。

他冰冷的躯体需要温度。

空洞的躯体需要注入正常人的养料,需要梦想、热情。

可就算是按照正常人的比例加入岁月所需要的东西,可也不过是用锡纸包裹腐烂的苹果。

生命寂默在这里、陨落在这里。

他的生命需要点燃火焰,腐烂的骨血唯有燃烧,才能从灰烬里重生戴。

但小火焰可遇不可求,当它坠落,洛云郅惊恐的奔跑起来,疯狂且执意的追逐。

腐朽、终究走向湮灭的灵魂,滚烫的发起热来。

一眼,他就知道。

爱意,堵不如疏。

喜欢,静不如疯。

·

短短几句话,却是洛云郅半辈子人生。

其实洛云郅不知道到底有什麽好说的。

他只是孤独太久了,好像迫切需要一个人来聆听,来点燃他的孤

林羡鱼始终认真听着,他已经很困了,眼皮都在打架,洛云郅知道他困,会爱怜的亲吻他的眼皮。

“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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