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准备凭着?脑袋一热就上赌桌,自然是人家的盘中餐。为什?么说十赌久输了。只听过谁谁谁赌到倾家荡产妻离子散,很少听说谁靠赌成家立业买房置地的吧。但如果?你能看穿对方的把戏,那么赢他就不需要靠天命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阎蓉把骰盅停下,望着?闭目的陈洛清笑得意味深长:“不全靠运气的赌局,往往能决定胜负的东西?就更?多了。庄家闲家的个人技艺、心态、魄力……想取得胜利是艰难的,可能需要漫长的铺垫,在?骰子掷出之前就尽量做到胜负已定。殿下试想,如果?头?回见面,互相不知道底细,您遇到我这样的庄家,您怎么能赢?如果?半云碰到靠点出千的赌具就觉得别人是鱼肉的庄家,又怎么会输?人是猜不到自己认知以外的事。”
所以说谁为赢家谁为鱼肉,真?的是你以为的那样吗?
陈洛清睁眼,背负了围观者?期待的目光和?祁休老鹰见雏鸡般的眼神,继续铺垫:“小。”
祁休径直向上揭开盅盖,遗憾地笑道:“两个六一个二?,是大哟妹妹,可惜了。没事,下把再来。”
四十两白花花的银子转眼就是人家的了。这在?日常工钱用铜板来计算的普通百姓看来是多么大一笔巨款!一年辛苦下来,无病无灾地能赚个十几?两就要烧高香了。这一下子,几?年的收入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按二?百六十两算,陈洛清差不多六分之一的人生就搭进去了。看热闹的人啧啧遗憾,陈洛清倒是一脸无所谓,并没有因为开门红的破灭而沮丧。坐在?她身旁的卢瑛好不容易压下心头?的焦虑又浮现出来。
难道真?是啥也没想莽着?头?上桌赌运气?!这不是找死?吗?!
卢瑛难免有此怀疑,但是以她对陈洛清行事倚靠基本?理智的了解,把自己交给运气又似乎不是她作风。
还?是要相信陈洛清。
卢瑛既选择信任,就说服自己不再犹豫。猜骰子的事交给陈洛清,她只想怎么逃跑就好。
到底要咋逃跑呢……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没啥默契。陈洛清好像读不到卢瑛的苦恼,只是略带兴奋地迎来自己第?一个庄。
“我要怎么摇,该怎么下注?”
“哈哈哈,妹妹,你只要不把骰子摇出来,怎么摇都可以,不会摇的话让你姐姐帮你摇都可以。你想下多少注就下多少,只要你有。不过我建议你不要孤注。”
“孤注是什?么?”
“就是一把全押上。”
“那我下十两。”说了这么多,陈洛清选了最低下限的注。祁休跟了十两进注盘,不禁暗自冷笑。果?然是生手不敢玩大,只敢下最小的注来获得并不实际存在?的心安。
陈洛清右手持盅,哗哗摇得特别起?劲,然后拍定,学着?祁休问:“祁姐,你猜大还?是小?”
祁休心中有数,却故意反说:“我也猜小。”
骰盅一揭,两五一三,是大。
“哈哈,我输了。妹妹,好可惜哟。这盘你要是也下注四十两就回本?了,你要是下八十两,就倒赚四十两。”
祁休强调规则对陈洛清的有利之处,引诱她下大注。陈洛清只是淡笑,往盘里再放二?十两。
“按规则,祁姐只下四十两,对吗?”
“好……猜大猜小?”
“还?是小。”
一二?三,这次对了。陈洛清倒赚十两了。
在?众人叫好声中,陈洛清把四十两留在?盘里,笑道:“看来我的好运气来了。这把就四十两。”她伸手要拿骰盅,忽地被祁休一掌拍在?盅盖上,抬眼看去,是凌厉杀机环绕的放肆大笑。
“妹妹,我的运气好像也要来了,要当心哟!”
当心……废话。
这是当心就可以避免的吗?
卢瑛是够当心的了,倾着?身子伸长脖子双目几?乎夺眶地盯紧骰盅打?开,还?不是眼睁睁地看着?祁休猜中,赚走这还?没来得及捂热在?手里的四十两。骰子在?两人手中轮换。祁休果?然没有吹牛,她的运气真?的来了。祁休的庄,陈洛清有时猜中有时猜不中,输多赢少。而陈洛清的庄,除了十两小注,祁休大多数都能猜中,输少赢多。
此消彼长之下,陈洛清的手边,只剩最后四十两。
围观赌客最能见风使舵,眼看祁休胜利在?望,纷纷恭维祁姐赌技无双,好运天降。偶有几?个同病相怜者?对即将赌输自己人生的陈洛清有些微的同情,轻声提醒她谨慎最后一注。
而卢瑛,紧张激荡的心情在?波涛起?伏后,已经沉到海底,放弃了最后的幻想。她探手入怀,悄悄握紧匕首,就等陈洛清输完最后的筹码。输光了她就掏刀暴起?劫持祁休,逼祁休交出文长安,然后杀出一条血路,再逃之夭夭。
不过她这个选项,好像也不比陈洛清用四十两翻本?容易多少。事到临头?,只干别多想,干就完了。
陈洛清或许也是想着?卢瑛怎么都会有招,自己干就完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