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青冲着外面的侍卫大声吠叫,虞安歌还没有任何动作,身边这半人高的狼青都能把守仓的侍卫吓得两股战战。
虞安歌骑在马上,剑指侍卫,月色映照,上面似乎还染着鲜血。
虞安歌居高临下道:“让行。”
她分明长着一张钟天地之灵秀的面容,可在深深的夜幕中,又是那般冷酷漠然,宛如来索命的黑无常。
尤其身边还跟着一直呲着獠牙的恶犬,更是让人心底望之生寒。
侍卫不敢不让,正要撤走,一个盐商跌跌撞撞从里面跑了出来。
看到马上的虞安歌,他吓得连站都站不稳了,直接跪了下去:“草民见过虞大人,虞大人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虞安歌收剑入鞘,语气宛如寒夜冷风,令人莫名发抖:“剿匪。”
盐商姓吴,连忙辩解:“虞大人,我们都是平头百姓,匪从何来啊!”
虞安歌冷笑一声:“平头百姓?平头百姓可没本事调动这么多侍卫。”
吴老板道:“大人容禀,这些侍卫不是为了护草民,而是为了护盐。”
虞安歌反问道:“护盐?护什么盐?”
吴老板战战兢兢道:“就是普通的盐,大人忘了,草民也是盐商,虽比不得向家,但官府每年也有给我吴家下发盐引。”
虞安歌道:“这么说,你身后的仓库里,储的都是之前的普通盐喽。”
吴老板道:“是!里面绝对是盐,没藏匪徒。”
这句话说完,狼青忽然发狂一样冲他吠叫。
若不是鱼书用力拽着狼青的锁链,只怕它就要冲进去了。
吴老板跪在地上,竟还没有狼青高,险些被狼青刚刚那一下咬到。
吴老板被吓得屁滚尿流,连连后退。
虞安歌翻身下马,从鱼书手中接过狼青的锁链,对吴老板道:“吴老板说谎。”
吴老板都快哭了:“草民不敢说谎!”
虞安歌俯身摸了一下狗头道:“本官这条狗嗅觉灵敏,一路追查淮水上抢盐的匪徒,无一遗漏,他刚刚就嗅到匪徒就藏在你这盐仓之中。”
吴老板再次跪好,给虞安歌磕头道:“天地良心啊虞大人,您就是借草民一百个胆子,草民也不敢窝藏匪徒啊!”
虞安歌却是笑道:“有没有窝藏匪徒,不是吴大人说了算,而是事实说了算。”
虞安歌对身后的兵卒挥了挥手:“来人,给我把匪徒,和匪徒在淮水上抢的盐都搜出来。”
那兵卒跟着虞安歌干了一天,自然辛苦不已,可谁让虞安歌出手阔绰,惩罚又凶狠,他们不敢也不想掉链子。
兵卒们正要上前抄检盐仓,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大喝:“住手!”
龚知府骑着马,带着一队人终于赶来,身后还跟着几个盐官。
他们一到,吴老板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当即跪过去道:“青天大老爷为草民做主啊!虞大人仅凭一只狗,就污蔑草民窝藏匪徒,草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把头往地上磕得砰砰作响,痛哭流涕,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受了多大的冤屈。
龚知府看着虞安歌,大声呵斥道:“虞大人这是做什么!剿匪剿到盐商头上了!你眼里还有王法吗!”
虞安歌没有说话,身边的狼青就朝着龚知府吠叫起来。
夜色深沉,龚知府骑马追虞安歌追得头晕目眩,猛然一看,还当是一头狼,剩下的呵斥说不出来,就先软了腿脚。
斩草要除根
虞安歌拽住狼青,才不至于让它伤了龚知府。
龚知府这才认清那是狗,不是狼,好不容易稳下心神,虞安歌就道:“我眼里自然是有王法,就是不知道龚知府和吴老板眼里,有没有王法。”
龚知府擦着额头上被狼青吓出来的冷汗道:“虞大人,淮水上的匪徒,你来吴家盐仓剿什么!还有李、刘、孙三个老板,你把他们都抓到哪儿去了!”
虞安歌摸了一下狼青的头:“原本是想去淮水剿匪的,可谁让我这狗嗅到了匪徒的踪迹,随着它一路找过来,您猜怎么着,还真让我抓到了许多匪徒。”
龚知府道:“你休要指鹿为马!那些都是盐商,怎么会是匪徒!”
龚知府派去淮水上毁盐那批人,跟那些盐商毫无关系,而且现在都隐入市井,绝对不会给虞安歌找到的机会。
龚知府万万没想到,她找不到匪徒,竟然公然污蔑这些盐商。
虞安歌则是坚定道:“是不是匪徒不是龚知府说了算!”
龚知府梗着脖子道:“更不是虞大人你说了算!指鹿为马,指商为匪,虞安和,就算你是巡盐御史,你这般污蔑商人,我也可以参你!”
虞安歌嗤笑一声:“那龚知府就快些去参!我还怕龚知府不参呢!明知这些人是匪,却视而不见,不知龚知府是何居心。”
龚知府被虞安歌气得耳朵嗡鸣,指着虞安歌的鼻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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