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疯狂急躁的样子,也取悦了虞安歌,让虞安歌几不可查地生出几分自得。
纵你一手遮天,不还是被她抓到了一线生机?
每年盐商向盐官上供的银子,盐官又向龚知府上供的银子,龚知府又向太子上供的银子,郭康心里都有数。
数额之庞大,令人触目惊心,她不信到了这个地步,圣上还能无视太子的贪婪。
这次就算扳不倒商渐珩,也能折他一臂,令他损兵折将,断了江南的财路。
看着虞安歌冷漠不屈的眼神,此刻,商渐珩对她的征服欲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他该如何让这个可人儿乖乖听话呢?
像其他人一样,拜倒在他脚下,对他心悦诚服,毕恭毕敬,因他一个眼神就感到庆幸或者惶恐,日日祈求着他的垂怜和眷顾。
不,不行。
这样一个宝贝,还是不要让她成为寻常俗物的好。
他不就是喜欢这人冷漠不屈的眼神吗?
只是这眼神里,还需要为他染上独属于他的情愫。
鼻尖的冷松香,似有意无意勾引他靠近。
就在商渐珩越靠越近时,一声犬吠惊醒了他,倏然转头,狼青露出满口獠牙,气势汹汹地看着他。
商渐珩被打断思绪也不恼,反而戏谑道:“虞安和,你以为你是谁?”
虞安歌看着他,任由他继续疯下去。
商渐珩道:“你真以为,凭你一己之力,就能改变整个江南的局势?就能让我跌个大跟头?”
虞安歌被他戳中了痛脚,她的确害怕上辈子的惨剧重演,只是现在,不能落人下风:“能不能,我总要试试。”
狼青还在冲着商渐珩疯狂吠叫,若非虞安歌伸手制止它,只怕即刻就会冲上来把商渐珩撕咬了。
商渐珩知道虞安歌抗拒他,厌恶他,可也绝对不敢伤他。
商渐珩看了一眼狼青道:“说到底,文武百官,都是皇室的走狗罢了,你何必这样头铁,非要做异想天开之事?”
虞安歌在他轻视的目光下,所有怨念都达到了顶峰。
原来在这些上位者眼里,他们不过是为其驱使的走狗。
商渐珩松开虞安歌,慢条斯理道:“乖乖当一条狗,等着主人喂食不好吗?毕竟”
毕竟他将会是大殷下一个主人。
屈辱感让虞安歌内心积攒的怨恨全都爆发出来,她主动上前一步。
商渐珩因她的主动靠近眼睛一亮,可下一秒,就听虞安歌在他耳畔低声骂道:“狗日的。”
孤从来没闻过这么香的味道
咬牙切齿的低骂,让商渐珩的耳朵有一瞬的发麻发热。
等他回神之时,虞安歌已经带着狼青离开,背影朝着春晖走去。
商渐珩眼睛一直盯着她,直到她彻底消失在角落,看不见人影。
方内侍找过来,看到呆愣原地的太子,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敢出声打扰。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商渐珩发出了几声阴恻恻的低笑,这笑声怎么也止不住,甚至越来越癫狂。
等到他笑完后,方内侍才敢走近,发现商渐珩的眼睛微红,刚刚都笑出了泪珠儿。
方内侍小心翼翼问道:“太子殿下遇见了什么事,竟然这般高兴?”
明明从龚府离开的时候,太子还带着怒气,这才多大会儿,就笑成这样。
商渐珩抬手,用食指指节将眼角的泪水拭去,鼻翼微动,像是在嗅什么味道,看得方内侍一头雾水。
商渐珩脸上略带痴迷:“你闻。”
方内侍嗅了嗅:“闻什么啊?奴才鼻子不好使,闻不到啊。”
商渐珩道:“好香啊,孤从来没闻过这么香的味道。”
方内侍看着院子里盛开的桃杏,附和道:“春天来了,花儿都开了,当然香。”
商渐珩却道:“不,不是花香,是一种很特殊的味道。”
方内侍越来越迷糊了:“殿下喜欢的话,奴才找人为您调香,据说江南匠人制香可是一绝。”
商渐珩看着虞安歌消失的拐角,眼中闪烁着妖冶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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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安歌黑着一张脸,拿着湿帕子一点一点擦拭自己的脸颊,眼中的怒意达到了顶点。
虞安和从她身后凑过来道:“谁给我妹妹气受了?”
虞安歌转头,看着自己没心眼儿的哥哥,倒是直言不讳:“太子。”
上辈子虞安和就吃亏在心思简单,与人为善上面,所以被那些蛇蝎毒死。
这辈子,虞安歌并不忌讳让他知道人心险恶,起码要让他意识到,太子是个怎样恶心下作之人,心里有个准备,就不会满怀天真地靠近。
虞安和人虽在院中,但从鱼书口中,已经知道了外面发生的事,更知道太子一来,就处处跟妹妹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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