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低声对岑嘉树问道:“岑探花怎么看?毕竟岑探花之前可是跟宋小姐关系匪浅呢。”
听到的人皆用暧昧的眼神看向岑嘉树,等着看他的反应。
岑嘉树则是公事公办道:“如今的宋小姐是仙女降世,之前欺世盗名的宋小姐已经死在了宋氏家庙。”
此言一出,柳文轩嗤笑一声:“故弄玄虚。”
还有人凑到虞安歌面前,问道:“虞爵爷呢?虞爵爷怎么说?”
虞安歌看着天坛上走上去的身影,没有回答。
宋锦儿穿着一身厚重的礼服,笨重地走上天坛,身边一个面带傩面具的祭司,说了许多拗口的话,宋锦儿也听不懂,呆愣愣站在上面,好在距离远,下面的人看不清她紧张的表情。
没过一会儿,那祭司便跳起舞来,嘴里念着咒语,最后跪在地上,将手中的祭品高高捧过头顶。
不知是巧合,还是这祭司的确有几分本事,天色忽然黯淡下来。
原本晴朗的天空飘来一大朵乌云,天空一下子阴沉起来,不等众人惊恐,乌云很快又消散于天际。
重新转晴,天坛上文武百官顿时像炸开了锅,各种声音全涌了上来。
宋锦儿耳畔嗡鸣,听不清下面人到底在说什么,但能肯定,他们都在谈论她。
在一片吵嚷中,祭司对宋锦儿跪了下来:“大殷幸哉,仙女下凡!”
文武百官看到这一幕,心思各异,其中太子党许多人跪了下来,齐声喊道:“大殷幸哉,仙女下凡!”
剩下不明所以的人,顿时站也不是,跪也不是。
直到圣上站出来,对宋锦儿一拱手,高声唤道:“请仙女佑我大殷,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圣上给了所有人一个答案,不论众人心里怎么想,此时都只能跟着圣上对宋锦儿行礼:“请仙女佑我大殷——”
在一声声山呼过后,宋锦儿依然身体僵硬地站在天坛上,手足无措。
圣上再次开口,天坛之上有回音,所有人都能听到他说的话:“仙女降世,朕要重建宫宇,为仙女安居。”
哥你简直就是个天才
虞安歌猛然抬头,直到这一刻,她才终于明白过来,圣上为何要捧宋锦儿做仙女。
百官哗然,除了极少数人知道圣上早有此打算,其他官员被这一消息砸晕过去,其中还包括宋锦儿。
百官敬拜,圣上鞠躬,这是何等的荣耀,可宋锦儿站在天坛上,身上厚重的祭服,头上沉重的冠冕压得她喘不过气儿来,风一吹,让她整个人眩晕起来。
圣上说要为她重建宫宇,是不是意味着她仙女的身份被人认可,不用再被关在一个宫殿里,连出门都是一种奢望?
她是不是获得了一直渴望的自由?是不是不用再看人脸色生存?
这似乎是一件好事,可宋锦儿看着天坛下面拥挤的人潮,乱七八糟的议论,不知为何,生不出一点儿喜悦之情。
宋锦儿懵懵懂懂地被人请上天坛,又一头雾水地成了庇护大殷的仙女,最后啥也不知道,又被宫人请下天坛。
她无知无觉地过了一天,直到晚上,宫殿的门被宫人打开,太子走了进来。
宋锦儿的眼泪一下子便涌了出来,她提着裙子跑过去,扑到商渐珩怀里哽咽道:“太子殿下。”
商渐珩不着痕迹地把她推开,脸上的笑意带着几分戏谑:“仙女也会流泪?”
宋锦儿用手背把脸上的泪擦干,依旧茫然无措:“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像是有无数双手,推着宋锦儿不得不走上歧途,越走越偏,越走越危险。
宋锦儿甚至有些忘了,她最开始想走的是什么路。
商渐珩递给宋锦儿一个帕子:“把脸擦一擦。”
宋锦儿接过帕子,听话地擦了擦脸,自言自语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上墙的,我如果不爬上墙,宋湘就不会看到我,更不会有后面这些事。旁人都说我是妖孽,圣上还要杀了我,我情急之下,才谎称我是仙女的。我也没有想要重建宫宇,只要不在宋氏家庙,我住在哪里都无所谓。我现在该怎么办?我又要去哪儿?”
她说了一通,满脸无助。
商渐珩笑着听她哭完,才颇为温柔道:“重建宫宇的事你不用管,等宫宇建好,你自然有你的去处。还有,你现在是仙女了,除了仙女该做的事,其余什么都不用做。”
宋锦儿依然满心疑惑:“仙女应该做什么事?”
商渐珩的语气愈发温柔:“夏天就要到了,听说你会制冰。”
宋锦儿看着商渐珩邪魅的面孔,抽噎了一下,然后缓缓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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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安歌看着眼前满是果子的冰饮,却是食不下咽。
哪怕雁帛知道,虞安歌对那个所谓的仙女宋锦儿厌恶至极,也不得不承认,这冰饮很好吃。
碎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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