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之前,他悄悄去见辛夷,辛夷掩面啜泣,道虽对他余情未了,但圣命难违,与他决绝。
他念着辛夷念了那么多年,从不嫌弃她是二嫁之身,不惜为了辛夷承担天下骂名,也要将她纳入后宫,宠爱了十几年,甚至忍受着商清晏这个孽种的存在。
二十几年的情分啊!
他被辛夷蒙在鼓里二十余年!
原来在父皇赐婚之前,辛夷已然跟先帝相识,甚至私相授受,通了书信。
他这一片痴心,成了一个大笑话。
“柳絮团云沾楚鬓,飞花暗落美人裙。
淡湿笔墨谁来写,一阙诗词半阙春。”
真是好一个美人,好一片春景。
圣上双目恨不能渗出毒液出来,他对潘德厉声道:“叫淑妃过来!”
辛淑妃对外面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直到潘德带人来请她去宣德殿时,她还一脸茫然:“潘公公,圣上从不与我在宣德殿相见,这是怎么了?”
圣上一向宠爱辛淑妃,便是翻牌子,也是前来披香宫。
而辛淑妃知道自己身份特殊,不受朝臣待见,也从不去宣德殿,唯恐碰到来议政的官员,又落人口舌。
潘德公事公办道:“圣上召见,娘娘过去就是了。”
便是辛淑妃再迟钝,也嗅到了几分不寻常,怀揣着忧心,就带着杜若去了宣德殿。
到了宣德殿门口,却见外面有几个朝臣,连宣德殿的门都没进去,就被圣上赶走。
他们看到辛淑妃时,不由都露出怀疑的表情。
圣上现在谁都不见,只见辛淑妃。
辛淑妃一踏进殿内,就看到满地书页,细细看来,正是从辛府带回来的词话。
再抬头,看到的却是圣上布满阴云的面孔。
辛淑妃直觉不好,缓缓跪在地上,对圣上试探问道:“不知圣上唤臣妾前来,所为何事?”
圣上将那张纸丢到辛淑妃面前,什么都没说,只是冷冷看着她。
辛淑妃从地上捡起那封信,一字一句看了过去。
跟先帝做了那么久的夫妻,她自然认得出那是谁的字,只是这首小诗,绝对是她第一次见。
辛淑妃迟疑道:“这是,先帝的诗作?”
圣上冷笑一声:“看来淑妃认识。”
辛淑妃听到这冰冷的语气,脸色一变,圣上在二人共处时,从来都是唤她辛夷的。
辛淑妃脸色苍白:“圣上的意思,臣妾不懂。”
圣上反问:“淑妃真的不懂吗?”
辛淑妃看着满地《慢斋词话》的书页,茫然又坚定道:“臣妾真的不懂。”
圣上看着满地残页:“这是你从辛家带入宫的东西,你会不懂?”
辛淑妃咬着下唇,强忍着泪水:“臣妾不知,臣妾在此之前,从来没有看过这首诗,更不知这首诗为何会出现在臣妾的书里,臣妾是被人陷害的!圣上明鉴!”
圣上怒目圆睁,看着辛淑妃:“陷害?你昨夜不是说,你带入宫的,都是闺中之物吗?”
辛淑妃昨夜是这么说过,那也是圣上问她在府邸都做了什么,她顺口说的。
辛淑妃道:“圣上这是什么意思?是不相信我吗?”
圣上的眼神似乎想要把她给撕了:“他的诗笺,出现在你闺中读物里面。你让朕怎么信你?”
辛淑妃一双秋水瞳充盈着泪水。
圣上满脸失望:“朕以为,是父皇拆散了我们,却不料,是你自甘下贱,早早便与他私相授受。”
“自甘下贱?”辛淑妃颤抖着身子:“原来在圣上眼中,臣妾就是这样的人?”
圣上闭上眼,厉声:“朕不想看见你,下去。”
辛淑妃觉得一双无形的手攥紧了她的心脏,让她呼吸困难,几近昏阙。
辛淑妃浑浑噩噩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宣德殿走回披香宫的,等她反应过来时,披香宫已然被封。
替朕守好心事
“朕年少慕艾,与辛夷相识。”圣上说完这句话,便灌下一口酒,眼神透着几分迷蒙。
一旁的苏贵人满眼关切,轻轻依偎在圣上胸膛,纤纤素手抚慰着圣上的心口:“臣妾知道圣上苦闷,臣妾愿做圣上的解语花。”
圣上将往事娓娓道来:“那样才貌双全的女子,朕只看过一眼,就再也忘不掉了。朕当时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在太子的光环下,毫不起眼,也从未被父皇看重。”
苏贵人道:“圣上何必妄自菲薄,您文韬武略,是天下一等一的伟男子。”
圣上笑了笑,轻抚苏贵人的头发。
“当年,辛夷在灯会上与侍女走散,一个人站在人群中手足无措,朕看到有几个登徒子已经盯上她,往她身边蹭,朕便带着侍卫挺身而出,将她护送回府,从此结缘。”
苏贵人温声道:“圣上一片赤诚,谁承想?唉——”
看着圣上眼中的失意,苏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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