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安歌知道他的毛病,直接问道:“我那边有干净的衣服,你若不嫌弃”
“不嫌弃。”商清晏干脆利落道,而后又觉得自己语气过于急切,便道:“你我兄弟,我自然不会嫌弃。”
虞安歌觉得二人之间有种怪怪的氛围:“那好。”
商清晏净了净手,
虞安歌的衣服色彩特别分明,除了官服,剩下的不是黑色就是灰色,穿在商清晏身上,胳膊腿都短了一截。
待换好虞安歌的衣服后,商清晏从房间中走了出来,却不见虞安歌的身影。
如今的虞府皆是虞安歌的人,商清晏直接走出院落,本想找找虞安歌,却看到了“虞妹妹”的身影一闪而过。
他今日没有带面纱,或许是早起在家,头发也乱蓬蓬的没有梳理,胡乱披在背后。
那张脸和虞安歌如出一辙,只是他的眼睛比虞安歌多了一抹清澈,虞安歌的眼睛比他多了一抹狠厉。
商清晏已然看清自己的内心,但他还是要感谢当年虞妹妹照入深渊的那一缕光,让他在后来无数次如履薄冰的生活中,能够反复咀嚼回味。
他知道虞妹妹将他错认成了辛六郎,他向来不是一个大方的人,不能容忍这种阴差阳错。
商清晏直接跟上“虞妹妹”的身影,就想跟“虞妹妹”解释当年的真相,是他去求辛太傅,给虞妹妹唤的大夫,并非那个东施效颦的辛六郎。
商清晏一路跟着那抹粉蓝色的身影,就在他要开口时,他却看到“虞妹妹”颇为不雅地撩起裙摆,而后走入一间
茅房?
商清晏瞪大了双眼,意识到自己实在是失礼了,连忙转身就要离开。
但他还是晚了一步,他眼睛看到“虞妹妹”站在茅房的竹门里面,露出一个脑袋顶的同时,他还听到了一股
自上而下的小股流水声?
商清晏眨了眨眼睛,觉得不太对劲儿。
很不对劲儿。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是不对的,但他的身子僵直就是不能动。
怪就怪他耳力过于灵敏,那股流水声持续了足有六七息,可是脑袋顶始终在竹门上方露着。
直到最后,这流水声终于消失,那个脑袋顶还小幅度抖动了两下。
商清晏的头脑一阵发蒙,他想,他的酒量又变差了
昨夜的酒,直到现在还没有醒。
要么就是他疯了。
他怎么会,怎么可能看到“虞妹妹”像个男子一样,站着尿尿?
眼看着茅房里的身影就要走出来,商清晏的身子比他脑子反应更快,快速躲进一旁茂密的树丛,浑身发抖,满头冷汗,再不敢回头去看“虞妹妹”一眼。
商清晏心跳加快,脚步不受控制地踉跄。
昨天的酒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劲儿这么大?
他现在到底是清醒还是梦中?
刚才看到的那一幕,究竟是事实还是错觉?
商清晏整个人都不好了,浑浑噩噩,头晕目眩,像个行尸走肉一般晃荡在人间。
假酒,一定是假酒!
他的头好痛,痛得像是要裂开了。
直到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手的主人满脸关切问道:“你怎么出来了?我让人给你备了醒酒汤,你去喝了,喝了头就不疼了。”
商清晏看着面前冷峻的面庞,耳畔的流水声夹杂着嗡鸣。
他听到他声音颤抖问道:“你究竟是谁?”
好一招偷龙转凤
虞安歌听到这句话,一下子紧张起来。
她思绪急转,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道:“知道你酒量浅,没想到浅成这样,一夜过去,连我是谁都认不得了,快随我进屋把醒酒汤喝了,醒醒神再跟我说话。”
商清晏看向虞安歌的眼神呆愣愣的,似乎想说什么,又不知该怎么说。
虞安歌觉得他这样像个傻子,应该是酒真的没有醒,牵着他的袖子把他拉进屋。
进屋后,虞安歌又把他按在凳子上,端起一旁冒着热气的醒酒汤,一勺勺往他的嘴里喂。
商清晏像个木偶,木然地喝下这一碗醒酒汤,宿醉似乎好了那么一点点。
但商清晏还是觉得头晕,他自诩记忆力惊人,读书有过目不忘的能力。
可是方才看到的那一幕,还是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记忆出了错。
一碗醒酒汤喂完,虞安歌问道:“好点儿了吗?”
商清晏摇摇头:“没好,一点儿都没有好,再来一碗。”
虞安歌道:“下次注意一点儿,不能喝少喝点儿。”然后便让鱼书再端过来一碗醒酒汤。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商清晏用手掌撑着额头,脑子又清醒又混沌。
酒这种东西,真的应该少碰。
但是
商清晏看向虞安歌,那张脸无论看多少遍,都难以挑出瑕疵来,眼睛灿若寒星,细腻的肌肤仿若凛冬的霜雪,冷峻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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