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安歌一颗心完全提了起来,难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
前世的哥哥,是否因为这个,死于商渐珩和宋锦儿之手?
而这一世的哥哥,虽然及时逃脱,可不一定就万无一失。
虞廷一双虎目充满了不可置信:“你既喝醉了,还中了那种药,如何会听到那种大逆不道的话?便是听到了,又如何能保证你没听错或者记错?”
虞安和看着虞廷道:“爹爹,你知道的,我的酒量一向很好,虽然中了那药,可我的神志十分清楚。”
虞廷见惯了腥风血雨,早就练成了一颗铁胆,但现在听到这话,还是感到了一股强烈的不安。
无关其他,便是他对圣上有再多不满,那也是九五至尊。
只要他活着,只要他坐在那个龙椅上面,大殷就乱不了。
可若是他被亲生儿子下药,到时外患未除,内斗再起。
大殷危矣!
虞廷第一反应,便是带着虞安和入宫求见圣上,对圣上言明一切。
可他刚转身,右手却被女儿紧紧拉住。
虞安歌脸色并不好看,但她眼神冰冷而坚毅:“爹爹,不能去!”
虞廷一脸严肃:“此事非同小可,为父必须要去。”
虞安歌连忙拦在虞廷面前:“爹爹也说了,昨夜哥哥喝醉了酒,又中了药,他八成是听错了。”
虞安和似乎想说什么,却看到妹妹向他递来一个带有满满警告的眼神,他当即闭上嘴,不敢言语。
虞廷道:“哪怕只有半分可能,此事也要禀告圣上!”
虞安歌道:“禀报圣上然后呢?圣上果真查了一遍,结果发现是乌龙,爹爹您就成了挑拨圣上和太子父子关系,居心叵测之人!”
虞廷道:“太子和锦妃既然动过了手,必会留下蛛丝马迹!”
虞安歌道:“便是留下蛛丝马迹,证明了太子和锦妃的确对圣上下过毒,太子殿下也是圣上的亲儿子!圣上便是对他再失望,也不过是废黜太子之位,贬为庶人圈禁起来!可到时候,太子党上下必会对爹爹怀恨在心,不遗余力攻讦,而圣上若有一朝念起太子的好,那时揭穿此事的爹爹,又当如何自处!”
虞安歌说的话太过直接,也太过现实!
君臣多年,虞廷怎会不知圣上多疑的性子。
一局棋,一条鱼,皆是圣上对他的猜忌和试探。
不论太子有没有弑父之心,揭穿此事的他,都难逃一劫。
虞廷满脸隐忍,咬着牙道:“无论如何,圣上绝不能死于儿子的皇储之争!便是我虞廷豁出这条命去,也不能看着大殷乱了!”
语毕,虞廷抬脚就要走出去。
道若不对,为何不能逆!
不等虞廷上前去拉开门,虞安歌“噗通”一声,忽然跪倒在虞廷面前,终于拦住了虞廷的脚步。
虞安歌仰头看着虞廷,眼中无法克制地流露出恨意:“爹,您就算不在意自己,难道也不在意我和哥哥吗?”
虞安歌没办法不恨。
没有人知道,在圣上赏赐给爹爹那道鱼翅的时候,她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凭什么?
凭什么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爹爹和神威军在边关忍饥受寒,圣上和皇家人却在温暖的宫殿中饮酒享乐!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尚可用君臣来掩盖其中巨大的落差。
可圣上偏偏赏下一道会引发爹爹过敏的鱼翅,便如上辈子,爹爹看到哥哥的尸体,只是悲痛欲绝,却在凉国的虎视眈眈下,没有生过半分带兵上京讨个公道的念头。
虞安歌终于意识到,她对爹爹奉行的君臣之道不是没有怨的。
她怨爹爹的忠直,更怨圣上的凉薄。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若忠臣良将一定要面临这样的结局,为何还要抛洒热血,为皇室效力呢?
虞安和看到妹妹跪下,当即不顾还虚弱的身子,从床上起来,也同样跪在了虞廷面前。
只是面对虞安歌强烈的抵抗情绪,虞安和眼中多了几分茫然无措。
虞廷在接触到女儿满是怨愤的目光时,被吓了一跳。
而女儿的话,也让他无法再往外走一步。
虞安歌连忙道:“爹爹您也说了,此事非同小可,当时哥哥偷听到这个消息,已被方内侍察觉,太子和锦妃必会销毁证据,圣上若是搜不出什么,或许短时间内不会对爹爹怎么样,可留在盛京的我和哥哥便是砧板上的鱼肉,任太子宰割!”
虞廷脸色难看至极。
虞安歌眼眶通红:“难道在爹爹心中,效忠圣上,比我们兄妹的命还要重要吗?”
虞安和也连忙擦着眼角,揽着虞安歌的肩膀道:“妹妹,我们早该意识到的,七岁之前咱们就没跟在爹爹身边,到了望春城后,爹爹也忙于军务,对我们兄妹二人关心甚少。你就不要问这种自取其辱的话了,咱们哪里比得上爹爹效忠多年的圣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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