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清晏替她解围:“我只是开个玩笑,你莫要放在心上。”
虞安歌轻咳一声:“我是男子,这种荒诞的玩笑,以后还是少开为好。”
商清晏温和道:“好,不乱开玩笑了。”
似今日这般,两人独处的机会不多,商清晏十分珍惜,但时辰不早,他再待下去,就有些失礼了。
又逗弄了两下小狐狸,商清晏便要告辞。
只是到了门边,外面的雁帛忽然唤道:“大将军,您来了!”
商清晏和虞安歌脸色都变了,深更半夜,商清晏过来这里,知道的只当他们是抵足夜谈的好朋友,不知道的
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虞安歌比商清晏更慌,毕竟她是女子,抵足夜谈的话压根糊弄不了爹爹。
商清晏云淡风轻的脸上罕见地出现慌乱,虞安歌也急得团团转,在房间四处寻找藏身之处。
听着虞廷的脚步声渐近,虞安歌连忙拉开柜子,本想让商清晏躲进去,但打眼一看,那些悬挂着的衣服中间,夹杂三四件束胸里衣。
商清晏都过来了,虞安歌却猛然把柜门一关。
商清晏用眼神询问虞安歌怎么了,为何不让他进去,虞安歌低声道:“这里塞不下。”
商清晏一头雾水,怎么会塞不下?
这柜子挺高的啊。
虞廷踩雪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千钧一发之际,虞安歌只能将商清晏拽到自己的床榻边,在商清晏还一脸懵逼的情况下,一把将他推倒,又拿着被子胡乱蒙住商清晏的身子。
商清晏在被窝中可谓毫无形象可言,虞安歌不忘掀开被子,低声叮嘱道:“我爹武力高强,你千万别发出声响。”
商清晏点点头,而后棉被再次盖在他头上,世界顿时一片漆黑。
这一通操作,让商清晏头脑发蒙的同时,也无法克制地燃起一股幸福感。
床帘还在因虞安歌方才的动作晃动,虞廷已经走至门边,敲门声随之响起:“是爹爹,安”
哦,原来是只狐狸啊
“安歌”二字还没叫出来,虞安歌便拉开了门,唤道:“爹爹。”
虞廷的脸色并不比在祠堂时好多少,但可以看出,他在极力忍耐自己的想法。
虞安歌道:“爹爹有什么事吗?”
虞廷道:“没什么事,只是想着今晨打了你,又将你关在祠堂一天,怕你病了。”
虞安歌道:“我身体底子好,哪儿有那么容易生病,爹爹多虑了。”
虞廷道:“上药了吗?”
虞安歌道:“上过了。”
虞廷边说话,便往屋里走,但一向跟他亲昵的女儿,却毫无眼力见儿地挡在门口,似乎很抗拒他进屋。
虞廷道:“你是怨爹爹了吗?”
虞安歌诧异道:“怎么会?”
虞廷道:“那你为何连门都不让爹爹进?”
外面刮着冷风,飘着细雪,父女二人总不能在这种情形下说话。
虞安歌想起床榻上的人,一时间头疼起来。
虞廷只当虞安歌是真的对他生了怨,颇为伤心道:“是爹爹不好,没有将你们兄妹二人放在第一位。”
虞安歌只能让开一个身位,由得虞廷进来。
她还要拼命扯谎:“爹爹说的这是哪里话,当儿女的,怎么会不理解爹爹在忠心和亲情之间的进退两难。”
虞廷进屋后,便坐在了凳子上:“你的话,爹爹想了许久。”
虞安歌此时颇为提心吊胆,一怕爹爹还要坚持忠心,二怕商清晏被爹爹发现。
虞安歌道:“所以爹爹想出了什么答案。”
虞廷沉默几息,似乎到现在还在做思想挣扎:“其实你的话不无道理。”
虞安歌提起来的心放下去一半:“爹爹能想明白这一点,就再好不过了。”
虞廷道:“可是安”
虞安歌猛然打断他:“没有可是!爹爹!圣上绝非明君,没有明君,何来贤臣?”
虞廷道:“话虽这样说,但是为人臣者。”
虞安歌道:“若在位的不是圣上,而是先帝,我知道有人谋害,必会第一个站出来揭穿,可圣上就是圣上,他刚愎自用,心思狭窄,就算您揭穿了太子的阴谋,他未必会感谢爹爹,反而会将知道亲子弑父的悲痛,转嫁到爹爹身上。”
该说的道理虞安歌这一天都说尽了,虞廷的再也没有撞南墙的余地:“好吧。”
虞安歌道:“爹爹不用自责,连亲儿子都看不过去下毒,是圣上活该。”
话糙理不糙,虞廷再也没有但是了。
虞安歌看爹爹这副神情,便知道他是在心里做斗争后,彻彻底底做出了选择。
公事说完了,虞廷转而将注意力放到虞安歌身上,他眼中透着心疼道:“今天爹爹打了你,疼不疼?”
虞安歌连忙摇头:“一点儿都不疼,爹爹还是心疼我的,没下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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