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你患病,乃是崔家所为?”
商渐珩一叩首,哽咽道:“儿臣不敢说谎,那人证已在押往盛京的路上正因如此,儿臣才日夜不安,觉得这信中内容未必有假。”
圣上已在宋锦儿的侍奉下,擦干净了嘴角的鲜血。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道:“渐琢他,前段时日的确在跟老四争主持秋狩的机会。”
商渐珩满脸震惊:“父皇答应了吗?”
圣上摇摇头:“他不善骑射。”
商渐珩膝行向前,就跪在圣上跟前道:“父皇!此事非同小可,虽然二弟没有主持此次秋狩,可保不准他没做任何准备。他企图买通内廷护卫肖泊,肖泊虽然未受其蛊惑,可保不齐其他内廷侍卫没有!他的人渗透至此,实乃居心叵测啊父皇!”
圣上怒道:“大胆!”
他被气得满脸通红,似乎随时都要昏厥过去。
商渐珩继续道:“父皇,围场守备不足,不可马虎。”
圣上捂着心口,看着商渐珩道:“太子觉得,朕当如何?”
商渐珩斜挑的眼眸透过一抹杀意:“唤二弟前来对峙,若这封信是有人栽赃陷害,自然万事大吉。只是未明确之前,还求父皇以自身安危为主,暂且撤去内廷护卫,召齐纵等人入围场护驾。”
营帐内十分寂静,静的商渐珩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商渐珩觉得此事要出现变故时,圣上道:“召二皇子前来营帐,命齐纵等人守护围场。”
圣上的命,我要亲自取!
林中簌簌飞起几只鸟儿,虞安歌紧急勒马,跟不远处的商清晏对视一眼。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马蹄声,落叶像是漫天的蝴蝶纷飞,不禁让人迷眼睛。
四皇子仰头,他便是再迟钝,也意识到不对劲儿来,不禁回头看向商清晏,问道:“发生了何事?”
商清晏策马向前,马蹄踏过金黄的落叶,发出哗哗的声响:“不知道。”
四皇子皱起浓眉,又看向虞安歌:“虞公子,你可知是怎么回事?”
虞安歌的反应和商清晏如出一辙:“不知。”
四皇子瞧着颇为恼怒:“你们分明就是知道!只瞒我一个!”
商清晏和虞安歌依然不说实话。
不过商清晏看他发火,怕他误事,还是勒马走近一队兵马,问道:“发生了何事?”
守卫一脸谨慎,腰配长刀,斟酌了一下语气道:“圣上召二皇子过去,眼下都在找呢。王爷、四皇子,虞爵爷,你们可有看到二皇子殿下?”
四皇子追问道:“可知是发生了何事?”
守卫摇摇头:“不知,圣上只让我们出来找。”
虞安歌在一旁道:“瞧,连寻人的守卫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我与南川王自然也不知道,四皇子可息怒了。”
四皇子指了一个方向道:“方才遇见了二皇兄,二皇兄带人往那边去了。”
守卫对四皇子一抱拳:“多谢四殿下告知。”
那守卫往前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什么来,便就又回头道:“太子殿下回京了,圣上是在见过太子后,才命我等去寻得二殿下。”
四皇子诧异道:“大皇兄回京了?还见了父皇?不是说还要几天吗?”
那守卫知道的也不多,再加上着急找二皇子,就带着人离开了。
人走后,四皇子总觉得今日处处都透着古怪,心里也莫名不安,于是策马前去营帐。
商清晏和虞安歌对视一眼,知道这场戏已经拉开了帷幕,便也跟了上去。
四皇子似乎很是心急,策马狂奔扬起许多草屑,落叶飘落肩膀,又迅速被风掀飞。
商清晏的表情不怎么对劲儿,哪怕他极力忍耐,但虞安歌还是看得出来,他今天一整天,心绪都不甚平稳。
这不难理解,任谁在大仇得报之时,心里都不会安宁。
伴随着一声熊咆,商清晏转头看向虞安歌,那双冷清的秋水目充斥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疯狂:“圣上的命,我要亲自取!”
虞安歌自认见过许多商清晏不为人知的一面,但这副满是复仇欲望的样子,还是让她在心里暗惊。
虽然今日之事,说到底是几位皇子之间的争斗,商清晏只可在背后谋划,贸然站出去,只会惹得旁人猜疑。
可商清晏的仇恨已经压抑了十余年,若不能亲眼看到圣上惨死,实在不能痛快。
只是哪怕他们做了万全的准备,但人心莫测,一会儿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
虞安歌策马到他跟前,郑重其事叮嘱道:“万事小心。”
商清晏回头,盈盈秋水目充斥着无数情绪,最终看着虞安歌的眼神,化作了似水温柔:“好。”
一路骑到营帐之后,虞安歌几人敏锐地察觉到一股肃杀之感。
商清晏在四皇子身边低声提醒道:“这些似乎都是生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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