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湘小心翼翼抬眼,看着商清晏苍白的脸色,继续道:“若谢皇后只是打算去母留子,我还不至于如此惊慌,大可暗中提醒钱贵人几句”
言下之意,宋湘在谢皇后身边探听到的事情,绝不简单。
商清晏道:“还有什么话,你直说吧。”
宋湘抿抿唇,大着胆子看向商清晏:“小女子斗胆,向王爷提个条件。”
商清晏直觉宋湘要说的事不一般,遂问道:“什么条件?”
宋湘道:“虞小姐是王爷未过门的王妃,如今虞小姐入狱,宋湘一介闺阁女子,实在帮不了她多少,所以宋湘想以消息,换王爷将虞小姐救出来。”
商清晏眼中浮现出意外:“你倒是讲义气。”
宋湘低头。
母亲死后,她的人生便没了指望,若不是虞小姐屡次三番提点她,只怕她早在宋府被磋磨死了,所以虞安歌遇难,她自然做不到袖手旁观。
商清晏道:“你放心,虞安歌是我的未婚妻,我必会不惜一切代价救她。”
宋湘看商清晏的神色不像说谎,便放下了一半心来:“宋湘斗胆,请王爷发誓。”
似乎怕商清晏不敢,宋湘连忙道:“王爷见谅,实在是宋湘要说的消息,倘若泄露出去半个字,宋湘满门都要遭殃。”
商清晏知她是真心想要救虞安歌,便依她的话发了毒誓:“本王若不救虞安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宋湘这才放下心来,将宫里的消息一一道出:“皇后娘娘知道孩子是被圣上和太后害死的后,心碎欲绝,不肯让圣上再近身。”
商清晏瞳仁微闪,他倒是没想到,他下的毒手,最后竟然赖到了圣上和太后身上去。
宋湘继续道:“皇后娘娘小产后伤了身子,御医断定,皇后娘娘以后再难有孕,所以她才生了将钱贵人的孩子养在自己膝下的打算。”
商清晏道:“只是如此,也不值当你又是冒着大雨特意过来,又是逼本王发毒誓了。”
宋湘低着头,深呼吸一次,而后对:“王爷说得不错,皇后娘娘近来频繁派掌事宫女跟谢家联系,似有颠覆朝野之心。”
只闻雷声,不见闪电
谢相是个极有城府之人。
他出生在富阳谢家,原是不起眼的一脉分支,幸得书读得好,凭借科举入朝为官。
多年来在朝中激流勇进,历经三朝,从一个文翰院的小小编修,一步步成为权倾朝野的谢相,属实不易。
纵帝在时,他知纵帝暴戾自负,刚愎自用,便事事顺承圣意,稳坐相位,而后通过自己座下门生,以及族中姻亲,不声不响掌控朝堂,与当时的戾太子一党分庭抗礼。
新帝登基,根基不稳,软弱无能,事事都要依靠他,不可避免增长了谢相的傲气。
纵帝时的诸多隐忍,现在全都爆发出来。
再加上亲女儿为一国皇后,有孕在身,更是让谢相春风得意。
可在国宴之上,谢皇后小产,从此再不能有孕,让谢相倍受打击,原本想着靠着这一脉皇亲,将谢家的辉煌延续百年,如今看来,却是成了泡影。
这也就罢了,偏偏宫里的皇后娘娘传信出来,说那个孩子,不是意外被凉使吓流产,而是圣上和太后忌惮谢家势力,暗中下毒手给害死的。
谢相一大把年纪了,乍闻此信,自然两眼一黑,冷汗直冒。
究竟是怎样的父亲,竟会丧心病狂到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毒手!
经此一事,谢相也察觉出圣上对谢家的诸多不满,尤其近来圣上要对虞廷下手,更是让谢相感到唇亡齿寒。
谢皇后小产,难免钻牛角尖,竟想着将钱贵人的孩子抱养到自己膝下后,便找机会杀了圣上为自己的孩子复仇,从此谢相挟天子以令诸侯,让天下彻底由谢家说了算。
谢皇后脑子虽不清楚,只看得到自身利益,但这一番打算,却是实实在在戳进了谢相心里。
或许是纵帝在时,谢相这个纸糊的丞相当得太憋屈,谢相不想在自己乞骸骨之际,竟还要因为圣上会卸磨杀驴而担惊受怕,于是便允了谢皇后这个猜想。
只要钱贵人的孩子落地,是个皇子,便是他们动手之时。
商清晏从宋湘口中听到这些话,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幸好他们早有筹谋,幸好宋湘及时把这样天大的秘密提前告诉了他,否则天下动荡,将自此处起。
宋湘默默感叹:“皇后娘娘疯了,谢相也被权势眯住了双眼。”
宋湘还记得初到二皇子妃身边时,谢舒瑶还是个温柔娴静的女子,没想到这才过了几年,谢皇后的心性便扭曲至此。
可见后宫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商清晏道:“我知道了,多谢宋小姐告知。”
宋湘今天是背着人偷跑出来的,不能在此多留,她又态度恳切地求商清晏及时救虞安歌出来之后,便重新穿上蓑衣,带上斗笠,默默离开。
宋湘走后,商清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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