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道:“中途会掉落火星吗?”
工部尚书斩钉截铁道:“试火场上下已经检查过不下五次,圣上大可放心。”
蔡侍郎此时跪在地上,满怀恭敬对圣上道:“臣想讨个好彩头,亲自前去试火,还望圣上成全臣的一片心意。”
工部尚书看了蔡侍郎一眼,知道蔡侍郎这是在抢着出风头,倒也没说什么。
圣上心情颇好:“蔡侍郎敢亲自过去试火,看来这火药的确安全可靠。”
蔡侍郎道:“臣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圣上大手一挥:“去吧!取个好彩头,朕重重有赏!”
蔡侍郎得令,当即走了下去,站在霹雳烈火和破天神箭旁边,一副自信满满的姿态。
圣上感慨道:“若大殷上下,各部朝臣都如蔡侍郎这般雄姿英才,昂首挺立,该是多好的一件事啊。”
工部尚书到了乞骸骨的年纪,也愿意提拔一下手下人,便道:“蔡侍郎德才兼备,的确是个人才。”
龙椅旁君臣相宜,火药旁的蔡侍郎却没他们想象中那般自得。
他身处的地方,可以说一点儿火星子都会引起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他又要在这极度危险的地方做那等满门抄斩的死罪。
别看他今天精神满满,实际上昨天一整夜,他连半刻都未能安眠,甚至起身写了遗书。
写完之后,他又苦笑几声,点燃烛火给烧了。
如履薄冰已经不能形容他的处境了,得用上刀山,下火海来形容。
倘若事败,等待他的是株连九族,写遗书又有什么用呢?
就这一会儿功夫,蔡侍郎思绪万千,已经将从小到大的大事小事全都在脑海里过了个遍,仿佛是临终前的回忆。
就在此时,场中开火典仪已经进行完毕。
一个小吏手捧火折子来到蔡侍郎面前,对蔡侍郎道:“侍郎大人,请火。”
蔡侍郎看着托盘上的火折子,心跳如鼓,久久不敢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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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之中,崔太后跪在佛像面前,低声念着佛经。
人老了,总容易因为过往犯下的错感到内疚。
那两个死在她手里的孙儿,让她昼夜不宁,再加上圣上因此怨她,与她疏远许多,所以无事的时候,她便愿意来佛堂念念佛,为两个孙儿祈福。
念完佛经后,崔太后照例点燃三炷香,准备插入香炉之中。
可就在点燃香火,抬手之际,三炷香居然齐齐断裂。
崔太后看着掉落在地的三节断香,眼皮子忽然不正常地抽搐起来,随即,她的心脏猛然跳动,心悸得厉害。
“银雀!银雀!”
崔太后急促的声音传出去,银雀迅速进来,看崔太后脸色不对,便搀扶着她道:“太后娘娘,您怎么了?”
银雀当即喊着传御医,崔太后紧紧握着银雀的胳膊问道:“圣上何在?”
银雀道:“圣上去试火场看新制成的霹雳烈火和破天神箭去了,您知道的呀。”
崔太后是知道,还劝过圣上不要轻易出宫。
可圣上现在不怎么听她的话了,万事都有自己的主意,崔太后劝不住,只召来工部尚书详细问询一番,确认万无一失,这才放任圣上去了。
崔太后道:“速速派人前去试火场,就说哀家身体不适,无论如何,都要请圣上快点儿回来。”
银雀连忙应下。
变故突生
银雀很快就出去传话,回来之后,看到崔太后已经被搀扶在卧房,躺在软榻上由宫女替她抚顺胸口。
这个时候御医也过来,替太后搭过脉后,脸色有些不好:“太后娘娘心跳过快,再这么下去,只怕要发心疾。”
银雀连忙凑过去劝崔太后放宽心,工部上下已经准备妥当。
御医给崔太后施了针。依然不见效果,崔太后道:“哀家心里不定,你去将钱贵人唤来。”
银雀脸上略带迟疑:“钱贵人在长春宫中,而且”
而且圣上之前特意吩咐过,不让钱贵人往太后身边凑。
崔太后用力拍了一下床榻,厉声道:“让她过来!哀家的话,谁敢不听!”
银雀担心崔太后情急之下,犯了心疾,再不敢耽搁,亲自前去长春宫要人。
不出银雀所料,钱贵人连面都没有露,谢皇后出来,婉拒了崔太后的请求。
银雀百般劝说,甚至搬出祖宗家法,妄图以孝道压谢皇后一头,可谢皇后面露讽刺:“司天监说钱贵人与太后娘娘八字相克,就连圣上都不许钱贵人往太后娘娘身边去,本宫实在不敢违背圣上的意思,还望太后娘娘见谅。”
银雀口都要说干了,却只落个被赶出长春宫的下场,不由眼眶通红,替太后委屈。
太后娘娘从前看周贵妃眼色,如今圣上登基,还要看儿媳妇脸色。
可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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